说到这份儿上,总是难以拒绝,江书衍眉头松动,“擎宇,你留在外面便好,我陪同许伯一道进去。”
擎宇:“是。”
见此,许柏远开怀一笑,“这不成了,走罢!”
从小讲究惯了,吃惯用度向来都是取最好的来用,如今见到这做工Jing细的更换浴衣,于江书衍来说,也只能算勉强接受。
浴衣有水蓝色和月白色两种款式,江书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他很快换好衣服后便掀开了门帘出来,门外有一小厮候着,“公子,请随我这边来。”
由小厮引路,江书衍行过密闭回廊,终于进入了蒸房。两脚刚一踏入,便是一股铺面而来的热气。温温的,不烫,反叫人在这寒意渐起的秋日顿感舒适。
江书衍环视一周,发现自己仿若置身木屋,墙壁的木料中散发出幽幽木材的雅香。屋子各处皆铺着柔色地毯,中间摆放着两列条案。
有一千秋书架靠墙放于条案之后,上面竟摆放着数十册书卷和画集。
“公子,咱们悦湾阁今儿晨起开阁,您来的早,这蒸房内的火尚未烧好,您休憩片刻这热气便会上来了。”小厮弓着腰,用手臂指了指厢房,“外屋和房内均可自由出入,其内设了休憩的软榻,一会儿便会有人送茶点和酒水过来,皆置于外屋条案之上。”
没想到蒸房内竟是如此光景,到与茶肆相似,却又很是不同,江书衍此前从未见过。听得小厮所言,他微微颔首表示明了。
不知是否是提前安排过,那小厮倒是极有眼力见儿。
“那公子便在此处歇息罢,小的先行退下了,有何吩咐尽管唤一声,小的就在门外。”
“有劳。”
既此,这蒸房内便只剩下了江书衍一人。
往前走了两步,江书衍感到足下传来阵阵热气,周身暖烘烘的。想到过会儿子等许柏远更衣过后,便只着一件单衣与他对坐,他就觉不自在得很。
靠墙的厢房被推门轻轻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状。
也只是思虑了一瞬,江书衍便走了进去。里面相较外屋更加昏暗,也好似更热了些。一紫竹垂屏立于中央,将屏后的空间隔开。
江书衍抬步朝那屏风后走去。
与屏前无甚不同。
皆是一张软榻,一张供桌,一面软垫。
塌上铺着席子,散着竹子的清淡雅香,到让人心绪平静了些许。江书衍舒了口气,拢了拢衣袍,静坐于软榻之上,正对竹屏。
不知是这里陈设的缘故,还是因其他原由,江书衍竟感到自己的后背逐渐放松下来,热气蒸腾,不自觉阖起了眼。
鼻息间,好像有什么香味儿在一呼一吸中窜入。
竹香,果香,还有酒香。
江书衍微微抬眸,瞥见供桌一角有一开着的果酒瓶。酒塞随意置于桌上,幽幽果香,夹杂着酒气,醇厚宜人。
悦湾阁不愧是温家产业,好大的手笔,此处竟有这样的好东西。江书衍这样想着,便也记起了方才那阮娘所言。
当家的?
众人皆川,这悦湾阁当家乃温家的一远房表亲,悦湾阁开阁,阁内一切事物交由此人打理。
思及此,江书衍捏了捏眉心,莫非那日在悦湾阁外遇到的女子就是...
对于悦湾阁当家的猜测,外头众说纷纭。有说是老谋深算的中年男子,有说是风情万种的Jing明妇人,总之说法不一,根本无人知晓。
江书衍的手轻落于膝上,手指摩挲着轻薄的衣料。
难不成,这被众人议论,神秘异常的悦湾阁当家,竟是一年龄不大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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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馆馆外,安青神色慌张,紧蹙着眉毛。两只手因为慌乱,而不断在袖口处打转。刚一看见那抹淡紫色的倩影,便忙不迭地跑上去。
“阮娘!阮娘!”安青拉住阮素素的衣袖,大口地喘着气。
“安青姑娘?”阮素素愣了下神,后两手扶助安青的手臂,“找我何事?怎跑得这般急。”她往安青身后探了探脑袋,空无一人,“你怎的不在主儿身边伺候。”
顾不上还没顺过来的气,安青急道:“姑娘不见了!”
“什么?”阮素素神色一凛,一手按着安青的肩膀,“别急,慢点说。”
安青点头,尽量平复着自己的不安,“昨儿个姑娘还是宿在此处,往日她都是卯时便起 ,可今日都辰时了,姑娘还未唤我,我便敲了姑娘的门。可敲了好一会儿子都没动静,我心下着急便直接推门进去,这才发现姑娘不见了。”
“被衾还散着,我去探过了,被下凉得很,想是离去好一会儿了。我方才寻遍阁内各处都未曾寻到,问了守在阁外的伙计,他们也皆说没瞧见。”
安青急得双眼泛红,眶内的金豆子止不住地掉,“阁里人多繁杂,又没人在姑娘身边伺候,她能上哪儿去啊。”
显然,阮素素镇静得多。她静静思忖一瞬,抚着安青的后肩,“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