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白马过长隙,小桃灼灼柳鬖鬖。
冬去春来,春初待末,春尾迎夏。
暮春时节,正逢桃花烂漫,傅府中也植有桃树,层层叠叠的淡粉色花瓣相依相偎,艳丽逼人。
自从前些个月起,傅家迎来了一位贵客,据说是同曾经的青雪仙子有几分相似,且颇得大少爷、二少爷的偏宠,不少珍惜之物都送到了人家住的院子里,还时不时带着贵客出门见人,似乎是想将其引入白帝城的修真世家之圈。
而本来的三少爷却一夜之间被隔离在外,被一道结界锁在了小院里几月不曾出户。
傅家的下人们心道要变天了……
院子里,傅樰遗看着桌子上被送来的一身华裳,心里涌起一种奇异难言的情绪。
自重生而来,因为他有意无意的一些行为,目前为止发生的诸多事情都有了变化——买下的奴隶、趣妙林一行、捡回来的妖兽、提前遇见秦知安,亦或是前些日子的那场争端、姜嬷嬷的离去……这些都是上辈子不曾有的。
可是兜兜转转,如今又逢他十六生辰,却再一次与上辈子的重重重合,就像是一个逃不开的怪圈,而他始终站在了中心的风暴里。
少年的目光沉沉落在了那一身华丽的衣裳之上,与上辈子他生辰之日所穿一般无二——
砖红的长袍点缀着赤金的绣纹,那是蛟龙的符文,是象征着长乐未央的标志,只可惜……
只可惜这并不属于他,蛟龙染红是为下界的不详之预兆,这是傅樰遗沦落为ji之后才知道的,可笑当初他还以为兄长们对他有一丝的疼爱……
所有人中唯有秦知安来自下界,除了他又有谁知道?若是说这件事与秦知安并不关系,傅樰遗半点儿不信。
他清晰地记着,上辈子秦知安是在他生辰那日被认回傅家的,比起他穿的深沉的红色,傅家真正的小公子则是一身明月般的白裳,淡金色的祥纹无数,乃是上好鲛丝制成,流光莹莹,本非凡品。
真真假假,一看便知。
“呵……”
少年轻笑,手掌下灵力攒动,那完好的衣衫顿时化为灰烬。
“主人。”
小黑滑着他粗长的蛇尾进来,甫一靠近少年就挤着尾巴尖圈住对方的脚踝细细摩擦。
“想舔……呜!”
还不待尾音发出,小黑的嘴就被少年用盘子里的点心堵上了。
妖兽眨眼,用尖利的牙咬碎点心,嘴巴上糊着碎渣,红艳的蛇信环着嘴唇舔了一圈。
傅樰遗懒得理会,慢悠悠道:“今日我有正事,再乱发情我就把你胯下那二两rou割了!”
小黑眯眼,早在蛇尾圈住少年的时候,他身前的双jing就抑制不住地开始发硬发烫,衣袍都被顶出了色情的弧度。
他为自己辩解道:“不止二两……那个丑东西才只有二两!”
他对自己的双jing颇为得意。
妖兽嘴里的“丑东西”自然是臧祸,比起小黑野性俊美的面孔,奴隶确实略差一筹,而且在小黑眼里,除了他的小母蛇,其他没有鳞片的人类都丑得可怕,至于情敌臧祸便是首位。
甚至于早就能流利说话的妖兽不止一次在少年耳边絮絮叨叨臧祸没有鳞片、没有尾巴、没有两个roujing不能满足小母蛇……乱七八糟,就像是个深宫怨妇。
傅樰遗斜睨了对方一眼,冷脸推开的妖兽,这时臧祸进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身衣袍。
傅樰遗挑眉。
臧祸道:“主子,奴取来了新定的衣裳。”
这辈子,傅樰遗可不想穿那晦气的衣服,便早早做了准备,用芥子空间里的好料子随便做了一套——华贵流光的青色,款式简单,但衣服靠人穿,一上傅樰遗的身便立马不一样了。
整理好身后的长发,少年只是简单地用发带束缚,这才准备出门。
临行前,他轻声道:“若是想跟着便跟来吧。”
其实最开始傅樰遗是不打算让这两个大家伙跟来的,可是上辈子孤立无援的记忆总是在他的回忆的缭绕,那种几近窒息的憋闷感令他难受。
上辈子的节点愈来愈近,傅樰遗心里也漫上了难得的脆弱,于是这次他带上了身后的一人一妖,只希望不再被所有人孤立敌对。
——至少,还是有人在意他的。
傅府上因为小公子的生辰张灯结彩,但傅樰遗看得讽刺——也不晓得这盛宴之态到底是为他的十六岁而办,还是为了认回傅家真正的孩子而存在呢?
他的禁足已经被解除,伺候在府中的下人瞧着傅樰遗的脸色有些怪异——大公子惩罚小少爷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况且这些日子那位秦知安少爷时常出现,他随和温柔,时常能与下人们打成一片,时间久了,不少人都站在了秦公子那一边,甚至多多少少从那身世可怜的秦公子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他们曾经伺候的傅家三公子实际竟是雀占鸠巢假少爷,而真少爷则小小年纪流落在下界,受尽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