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侧了侧头,见锦绣垂下,千红万紫,如同桃柳争妍一般。
小兰将布帘挽起,暝烟披着薄如秋蝉的细罗,白肌半露,坐在塌上和小鱼正说话,她见薛明来了,淡淡道:“小明他们有没有打过你?”
薛明忙摇头。
宁儿把信递给暝烟。
暝烟读信,思量了片刻道:“小鱼,可以把两位婆子带走,我有话相同弟弟讲。在船舱内,我是没法逃走。”
薛明一愣,主子怎么把他称作弟弟。
小鱼见暝烟是有要事同薛明说,携众人离开屋子,只有宁儿还贴着门板,偷听两人的对话。
暝烟把那封递给薛明。薛明看信后,冷汗直下。
暝烟道:“薛末末是动用了一切法子,在找她的弟弟。当年,薛末末在我的药中加了东西,我怎么未发现?”薛明一怔,他的目光木木的。
暝烟道:“我又把药的毒性加重了,那张脸是我心甘情愿要的。”
“你恨过我吗?”
薛明对着暝烟呆呆摇头,他从未恨过暝烟。
“余宗主并不笨,给我这封信的目的,就是做一个交易。”暝烟道:“我已没了自由,我不希望弟弟步我后尘。”暝烟是希望薛明能获得自由。
“主子,你千万不要抛弃下。”薛明跪下道:“不,姐姐,你别丢弃我。”
暝烟道:“我和师傅的恩情两清了,但我打骂折磨了你两年,这是我欠你的。”
“我当初从薛末末的手中把你夺来,就是嫉妒她有一个乖巧的弟弟。”
“我而是只是一个无父无母孤零零在人世的孤儿。”
“姐姐从来不是一个人。”薛明大声道:“我当年不能保护一个姐姐,现在让我另一个姐姐都不能护着吗?”
暝烟凝视着信,余祐要对她做什么?
暝烟自然想象的出。
突然,门被敲动,暝烟道:“门外的人进来。”
进来的人,不是宁儿,是小甲,他反剪住薛明道:“在下奉余宗主的命令,带走薛公子。”
暝烟握住小甲的手腕,制止他带走薛明道:“他是在下的弟弟,能否请余宗主把他送还给我。”
小甲道:“小人没这个权利。”
暝烟道:“余宗主现在在哪里?”暝烟为了薛明,最终决定去见余祐。
余祐的船舱上,设有花厅,窗帘卷起,能见两岸边景色。陆雍担心余祐会做什么出格之事,藏在帷幔之后,偷听两人对话。
余祐青绸长衫打扮,像极了一位儒雅的先生。他见暝烟雅淡梳妆,袅袅婷婷,肌肤愈加白皙,脸上没留下半点疤痕。余祐绷着的心松了,不由再度叹道:这女子明明有这般绝色,却不珍惜自己的容颜,替暝烟斟满茶道:“暝烟姑娘,你终于还是见我了。”
暝烟吹了口茶末,一路南下,她还未习惯南方人爱吃茶的习俗,连茶的好坏都尝不出。暝烟道:“我不想见你。”
余祐尴尬一笑道:“暝烟姑娘,信看了。”
暝烟把信还给余祐道:“余宗主,想怎么处理我的弟弟?”她能明白余祐给她信的目的,就是想同她谈判。
余祐嘲笑道:“他的亲姐姐,是魔教教主的情人,暝烟姑娘怎么要她的身份呢?”
薛明被挟持在门口,听到亲姐姐被羞辱,欲冲进来。但他被小甲压在门口,怒气却又无奈。
余祐道:“魔教上一任教主姓薛。小明,姓薛。他是做了错事,才成了暝烟姑娘的下人。”
暝烟道:“在下内力全无,和上教毫无关系了,小明已恢复了自由之身。”
余祐大笑道:“魔教教主上一任教主两人孩子,一个为奴,一个为妾,也是够凄惨。”
暝烟道:“我当年说谎令小明成了我的奴隶,现在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能给小明自由。”
余祐释然道:“暝烟姑娘,若是在洛阳时,有这般爽快就好了。”
“在下第一个要求,那便是暝烟姑娘,别再想逃跑了。”
暝烟道:“好。”
余祐道:“暝烟姑娘别在伤害自己。”
暝烟略略思考后道:“好。”
余祐道:“暝烟姑娘留在临安。”
暝烟眼神一浮想着:“我当年的谎言,令薛明失去了太多。”
“好。”暝烟同意了余祐的三个要求。
余祐思考着,还要不要利用薛明,再提其他要求。
这时,陆雍揭开帷幔,插话道:“余祐,你要做此事,还需先告知江城派。”
薛明挣脱小甲出现道:“你们若是对我的性命感兴趣,大可杀了我,不要伤害我的姐姐。”
暝烟淡淡道:“可否给薛明一点银子,让他回北方。”
小乙递给薛明一袋金子道:“袋中是一百两金子,和三千两银票,足够你回到北方。”
薛明未接过金银,跪在暝烟面前,一动不动。
“薛明,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