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品店铺里卖的东西都千奇百怪,大到手鼓,小到口哨,什么都有,总让人觉得小小一个店铺就能逛一天。
桑念看中了一个树叶脉络的发卡。
可惜对着镜子试了一下,并不适合她,有些遗憾地准备取下来放回去,夹子尾部却不知怎么勾住了发丝,动作大些就扯得头皮生疼。
“怎么了?”纪砚白听见桑念抽气的声音,连忙放下一个面包吊坠回头去看。
“夹子好像被头发勾住了,取不下来。”桑念有些急躁地又试了几下,无济于事。
“你别动,我来。”
纪砚白看着被她暴力扯断的几根头发丝都心疼得要命。
小心翼翼将缠绕住的地方解开,动作放得很轻,生怕会弄疼她。
“要让老板包起来吗?”纪砚白拿着解下来的夹子问她:“不过这个看起来不好戴,脉络太多了,很容易再挂着头发,不然换一个?”
桑念也这么想,赞同地点点头。
吃一堑长一智,一片会吃头发的树叶发卡她是不敢再碰了。
纪砚白把它扔回小竹篮,挑挑捡捡几下,最后选出一个星星形状的边夹,越看越觉得好看,献宝一样摊在手心递到桑念面前:“你看,这个怎么样?”
“好看。”桑念伸手想去拿,可摸了摸自己披散的长发,又犹豫了:“但是这个不好戴,直接夹上去很容易会滑掉。”
纪砚白仔细观察了一下发夹背面固定的地方,又看看桑念顺滑的长发,摸摸下巴:“好像是这样。”
不过他很快想到解决办法,比划了一下:“如果编起来再戴会不会好一些?”
“啊?应该吧,可是我不太......”
桑念话说一半没了声。
因为纪砚白已经自顾自绕到她后面,敛过她的长发拢在手心慢慢整理。
桑念看不到背后,只能通过余光去看镜子里倒映的画面。
纪砚白动作熟练,编得慢条斯理,也没有扯疼她,低着头表情认真,好像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不能分心的大事。
就算只是发丝被触碰,她也能感受到他倾注了全部耐心的温柔。
纪学长,在亲手帮她编头发......
没有了长发披散的遮掩,泛起粉红的脖颈和耳尖暴露无遗。
桑念摁不住心跳,挡不住脖子和耳朵,还舍不得将余光从镜子里挪开,一时间手足无措,眼睛忽闪个不停,只能靠言语来给自己打掩护。
“学长竟然还会编头发么。”
“是啊,以前被我姐逼着给她编了好多次。”
“学长有姐姐?”
“嗯,同父同母,比我大五岁,不过已经结婚七年了。”
想来他和他姐姐的关系很好,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我姐从小爱漂亮,最喜欢捣鼓头发,自己捣鼓不够,还用爱让我帮她一起捣鼓,久而久之我竟然也学会了好些简单的样式。”
最后用皮筋扎紧收尾,纪砚白握着桑念肩膀转过身面向镜子,微微倾身跟她一起看:“怎么样,还算入得了眼吧?”
辫子在背后桑念当然看不见,但她依旧毫不犹豫点了头:“学长过谦了,很好看。”
这是他亲手帮她编的,不管什么样子,她都觉得好看。
全世界最好看!
纪砚白不禁夸,一夸就笑弯了眼:“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帮你编。”
承诺虽小,却正中心坎。
桑念激动之下一声“喜欢”差点儿就要脆生生脱口而出,好在及时被理智拉住了缰绳。
可是又担心沉默不说话会让纪砚白误以为她在拒绝,两相纠结,最后还是感性碾压了理性,克制地用点头的动作代替那句险险未曾出口的“喜欢”。
去他mua的矜持!
她就是要纪学长帮她编头发,最好能编一辈子,编到她头发花白,满头银丝!
那颗星星別上去正好,俏皮可爱,衬得她整个人都多了三分俏皮的朝气。
纪砚白后悔那么早将相机还回去了。
应该多租个两三天的,他还有太多想记录的时刻没有记录。
比如现在,他就很想把桑念对着镜子里的他抿嘴笑的模样拍下来,足够他看十年都不嫌腻。
失策。
桑念被镜子里自己双耳通红的模样惊到,害怕被发现异样,赶紧扭头去看其他的商品。
只是手总也忍不住,时不时就想摸摸辫子,摸摸小星星,借着低头动作偷偷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付账的时候,店主一直冲着他们在笑,把桑念挑的小玩意儿装进袋子递过去,温柔地送上一句夸张:“先生夫人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桑念被这一句夫人砸成了大舌头。
磕绊地说了声谢谢,好不容易才降温成功的耳尖又有了反复的迹象。
跟在纪砚白身后走出店门,刚下台阶就有一阵凉风吹过,梧桐树叶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