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盼在头疼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地方怼着一张大脸,他顿时给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吓清醒了,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哥哥:“你、你干嘛啊?”
秦炎猫在床边,一脸严肃地问他:“你昨晚那话是什么意思?”
秦盼的脑袋还疼着,胃里也很不舒服,摸不着头脑地反问:“昨晚的什么话,什么什么意思?”
“你说你从小就想给祝赫当新娘?!”
秦盼的脑袋如遭雷炸,差点又要昏死过去,又见哥哥在旁边盯得紧,仿佛要捕捉他脸上任何一丝可疑的表情。他只得强自镇定下来,费劲了老大的力气装出无辜的样子,但连声音都在颤抖着:“我还说过这话?”
“你不光说了,还趁醉发酒疯抱着祝赫亲呢!”
“不可能!”秦盼当即大叫,一下从床上弹起了身子。
秦炎把两手抱在胸前,轻哼一声,微微眯起了眼睛。秦盼突然感觉不对,试探地问:“你……诈我的是不是?”
秦炎不依不饶:“反正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啊,就是喝多了说的玩笑话而已。”秦盼见哥哥似乎真没抓到什么确凿的把柄,便小声地狡辩道。
“玩笑话?我看是酒后吐真言吧?”
“当然不是了。昨晚你那些朋友我都不太认识,就跟祝赫哥最熟,所以就拿他来开个玩笑了,也、也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秦盼偷瞄了哥哥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一听就是故意说笑的,你连这都信啊?”
秦炎挑起一边眉毛:“真的?”
秦盼连忙点头如捣蒜:“当然了,你看我一个男的,怎么可能想给男生当新娘,说出来别人都笑掉大牙。”
秦炎用手指戳了戳弟弟的脑门:“我还以为你真喜欢男的,从小就瞄准了祝赫呢。”他似乎还没完全打消怀疑,又说:“你小子最好是说了实话,要是被我发现你骗人,将来有你的好果子吃。”
“行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秦盼捂住被他戳疼的地方,假装不经意地问,“那昨晚祝赫哥是什么反应?我都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能有什么反应,还不是那副闷葫芦样。不过昨晚还是他把你送回来的。”
“啊?”秦盼吃惊。
“啊什么啊,昨晚你都醉成那样了,我腿又没好全,哪里扛得动你,那不是只能靠祝赫帮忙了。”秦炎又抱怨道,“酒量不好还非要喝那么多,昨晚老妈看到你醉成那个样子,把我好一顿臭骂。下次出去玩不带你了。”
“不带就不带,我还不想去呢。”
打发走了哥哥,秦盼又瘫倒在床上,颓丧地用胳膊捂住了眼睛。
哥哥没有猜错,他当然喜欢祝赫,久到连自己也记不清了。好像自从眼睛学会了捕捉美的事物之后,目光就一直不自觉地追逐着他。祝赫就是他的幻想,是他一直想要成为的人,更是他一直想要拥有的人。
这个秘密被小心翼翼地埋藏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却还是不慎泄露了。
但祝赫应该也和哥哥一样,并没有把它当真吧?
秦盼把脸埋到枕头里,艰难地吁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更加难过。他的心意只能像玩笑一样被不经意地说出口,不会有人真的相信,就连自己也不敢承认它的真实。
漫长的暑假已到尾声,报名在即,秦盼终于也要升入高中了。正式开学的前一天,秦家夫妇为鼓励大儿子升上高三,也为庆祝小儿子步入高中,晚饭都做得比平时要丰盛些,秦盼还被老妈指使着出去买了几个熟菜。
在熟悉的铺子里买了些盐焗鸡和烧鹅,秦盼拎着袋子走回春井巷。回家路上要先经过祝赫的家,祝赫家的大门敞开着,一个老头坐在门口,一手拿着收音机贴在耳边有滋有味地听。老头远远看到了秦盼便笑着叫他:“盼盼,回来啦。”
那人是祝赫的外公,七十来岁年纪,头发已几乎全白了。据说祝老头曾当过军人,年轻时在方圆十里内以凶悍闻名,不过秦盼只见过他年老慈祥的样子。祝老头总是叫他盼盼,听起来疼宠亲切,但据说这是一只曾经风靡全国的熊猫的名字。
秦盼快步走了过去,也叫道:“公公好。”
祝老头点点头,笑问:“买了什么好菜呀?”
秦盼把袋子拿给他看:“买了盐焗鸡和烧鹅。明天开学了,我妈说要给我和我哥加菜。”
“好,多吃点,读书有劲。”祝老头和人说话时总要侧过左脸,他的耳朵不太好,这几年戴上了助听器,只有戴着助听器的左耳才能听清说话。
这时秦盼听见屋里传来祝赫的声音:“外公,吃饭了。”
秦盼不禁循着声音往里面望去,正巧祝赫从客厅走出来,也看到了他。祝赫不过只是不经意地一瞟,那投来的目光却叫秦盼当即涨红了脸,也顾不上礼貌地道个别,只顾埋头跑开了去:“我回家了!”
自前几天在河边烧烤过后,秦盼还是头回再见到祝赫,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跟他解释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