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很深刻,那一天是个Yin天,黑压压的云海翻涌在城市上空,好像随时都会有锋利的闪电穿云而出一样,六月的母亲哭花了Jing致的妆容,一直在语无lun次的哀求他。
“我们家越越从小就乖,成绩也好,现在被游戏毁了不说,还口口声声跟我们说他喜欢男人!这不是有病还能是什么?”
“我们家不比你们家,我们没钱没势,只求孩子能够安安稳稳的找个贤惠媳妇好好生活!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家越越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们给得起,我们都给!我只求你别毁了我们家儿子!”
“阿姨,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柳越可以留在FIH,”他定定的说:“我可以离开,也可以退役,但世界冠军是他的梦想,所以他必须留下。”
“七择!你在胡说什么!”经理急了:“你们两个,谁走都不行!”
经理的话成为了压垮六月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近乎癫狂的开始哭号,声音刺耳难听:“不行!越越坚决不能留下!谁知道你还会对我儿子做出什么?!你们家有钱有势,毁掉我儿子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怎么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他走!他今天必须走!!”
“您先别急,柳越妈妈,”经理急得焦头烂额,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擦了擦鬓角的汗滴:“您冷静一下,我们好好去会议室谈谈好吗?柳越的合同刚续了不久,您就这么贸然带他走,您知道他要赔偿多少违约金吗?您知道我们战队要有多大的损失吗?”
“那我能怎么办?!我儿子都已经变成同性恋了!我还能眼睁睁看他继续留在这个人身边吗?!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们难道想让我死吗!”
情急之下,六月的母亲开始疯狂摔打训练室里的设备,周围的队员全部吓傻了,足足愣了五六秒才蜂拥而上把女人拉住。
最后,六月以暂时休假为理由,还是被无情的带走了。
他回头望着训练室里的全体队员时,眼眶如渗出鲜血一样赤红刺目,那双永远坚毅、永远果敢、永远燃烧着自信火光的眼睛,在那一刻就像被烈火燃烧殆尽的断壁残垣,就连最后一点火星都被现实无情地碾碎。
“你们……等我回来。”
那是他留给FIH的最后一句话。
接着,血红的闪电如末日里的一把巨斧划破黑幽幽的云层,带着裂石穿云般的轰响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将地面拍打的劈啪作响,天穹里一声接着一声的雷鸣,像是苍空在歇斯底里的悲鸣。
最终,FIH没有等到六月回来,却在月末迎来了属于他的葬礼。
赛场上,八戒抓住反败为胜的机会,成功带领队友拿下最后一局,FIH以3:2的成绩战胜了BW,成功晋级季后赛。
全场沸腾!FIH的队员激动地摘下耳麦冲上去拥抱自己的队长!
恍惚间侯择七仿佛在奔跑的身影中看到了那个朝着自己张开双臂飞扑而来的少年,他的身体发着虚幻缥缈的光,呼啸着向着自己靠近、靠近……
然后在迎面撞上来的那一刻,倏然穿过他的身体,风一样远去了。
——如果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离开FIH,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我……
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回荡着六月收拾完行李后站定在他面前说的那句话。
——因为,没有人比你更爱FIH了。
作者有话说:
六月是单相思,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也是普通队友,他最多算是个心结,不是什么白月光。
第19章 设计灵感
厚重的木门被“嗒嗒嗒”叩响了三声,季婉瑜把目光从画稿上挪向房门,温软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疲累:“进。”
杨月拧开房门走进来,他刚洗完澡不久,半长的发丝上还凝着水珠,俊秀清冽的五官在灯光下柔软又立体,水墨般乌黑的眉眼在冷白的皮肤上氤氲的渗出来,如同一幅清隽中又透着几许薄情的画。
“妈,你还在画稿子?”他问。
“是你啊,”季婉瑜笑笑,放下手中的铅笔:“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明天不用上课吗?”
“不急,”杨月走过来把托盘里的白瓷碗轻轻放在书桌上,点漆似的眼珠看过来时,在灯光下映出了几点细碎蓬松的流光:“你先歇歇吧,红姐给你炖了燕窝,你趁热吃了。”
“好,真是麻烦你们了,”季婉瑜搁下画稿,用骨瓷小汤匙搅了搅碗里浓稠的燕窝。
仔细观察她的侧脸,就会发现岁月总是善待她这种如玉一般温婉的美人,不仅没有在她眉眼之间留下太多苍老的痕迹,反而如同雕磨一块美玉般,赋予了她一股经过时光润色而沉淀出来的气质美。
空气中泛起汤匙与瓷碗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杨月放松下来,瞥了眼季婉瑜瘫在书桌上密密麻麻的画稿,眼底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若有所思。
“转运珠么?”
“嗯,”季婉瑜小口小口的品着燕窝,目光随他一起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