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下来。昌事中经此一事,应该是长了些教训的。本王并不疑他对北旵一枪赤忱,但他与许多人一样,目短于自见。就单说这次秋改,我朝中多少人如他一般,满腹珠玑、文经武略,可个顶个的那双眼,说句不中听的,也就能抬眼看到宅中豪邸那三分天,低头漂亮文章十来行,杯中一两酒,美人那二两rou。盘王端起茶盏来,瓷盖掠去几分浮沫,怡然道,着实艳羡苍主大人,守着这北境胜概美景,清净。
秋改一事,想不到殿下也很是上心?闻惟德平静道。
那是自然。事关北旵百姓生计之根本,本王还是会忧心着一些的。盘王很是坦诚地说道,不说别的,岑儿这次做的,确实是一件能名垂青史的好事儿,本王这个做叔叔的,于情于理也要帮一把我这个六侄子了。
闻惟德垂目抿了一口茶,并未与此接话。
可盘王仍用瓷盖轻滤早已清澈的茶,今天聊的这些已经够多了,不提了不提了。苍主今日,似心有烦扰。
闻惟德指腹摩挲着杯肚,并无。
难不成,是不是我不识风月,扰了苍主的美事?
闻惟德的手指微微一顿,笑容深了一些,当然不是。
那就好。盘王笑起,噙了一口茶去,毕竟,美人在侧不能去陪,反而还要来听我絮聒这些杂事。
殿下何出此言?能与殿下畅聊,实乃荣幸。闻惟德仍自若,杯中清茶微有涟漪。
哈哈是吗,那就好。毕竟从我来了之后,苍主好像就一直没怎么见她。那,你等见到了她,可要替我解释几句,莫要让她怨上了我,让人独守空房才好。盘王笑着说道,哎,不是我说,苍主您不要总对人那么冷淡,女人嘛,还是多哄哄的好。总像您这样晾着人,容易把人心晾冷了。当然,本王也只是随口说说,毕竟不是人人都如苍主这样神采英拔,斐然风逸,自不屑些手段,也总不缺蜂蝶来招。
殿下。闻惟德吐出一口气来。您这是看上我身边的哪个女人了,不妨直说?
啊?盘王作势惊讶,连忙摆手,一连手了个好几个不,不,不不。哈哈哈,苍主你误会了。我一直在说的,是晴殿下啊?我只是听说宁主最近身体不太好,想来晴殿下这次来,也是很难过的,当是需要你来多陪伴陪伴的。未想到说几句,苍主竟误会了我。是我失言了,苍主勿怪。
盘王看起来着实很是歉意,喝了两口茶,又道,不过,苍主是误会我在说谁?
闻惟德掀起眼帘,看向他,还未开口。
苍主、殿下,晚宴已备好。
卫柯走上前来,说道。
盘王这时目光越过闻惟德的肩膀,看向他身后山下的落日余晖,天际线翻滚着一层镶着橘边的云影,暖洋洋地让他想起来今日白天一个女人的双瞳,又亮,又透彻地滚着一层暧昧缠绵的云霓。
啊,已经这么晚了。早些去我也好早些休息,我明日还有约在身。盘王这样说着就站了起来朝外走。
闻惟德起身跟上他,与他身旁说道,殿下,说起来,和悠那边
哦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盘王与他一并前行,很是随意道,我发现和悠还挺有趣,我和她满有共同语言的。这个浊人确实别有风致,写了一手好字,又颇有才气,算是难得一见的
他微微一顿,稍稍侧眸看向闻惟德,佳妙之人。
闻惟德稍驻足,说道,殿下,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北境虽的确壁垒森严,但绝非无一丝漏洞。那毕竟只是一个浊人,您若这样总与她接触,日后若传言出去
这有什么。盘王笑了起来,本王这几天本就是在天都呆烦了,来北境这里散散心的。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要做,正好余下这几天也得闲。北境风光,我也赏地差不多了,别的玩乐嘛,我想北境也不会有什么能太吸引我的
他笑容更深了一些,玩乐这方面,苍主毕竟还是太过保守了。
闻惟德微微抿唇。
再者,就如苍主所说,她就是个浊人罢了。万一真出了这般传言,我想,苍主您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处理的干净。既然如此,还何必担心别的?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身后跟着的卫柯,当然,你不会介意的吧?万一传出去什么流言蜚语,苍主要是要处理这个浊人,你这个做下属的,不会心疼一个浊人吧?
卫柯垂目,我全听苍主的。
盘王笑了起来,有这么忠心耿耿的下属,苍主还有什么可担的?
殿下有所不知,和悠虽然一直跟着我,但她并不太会伺候人,苍主主要是担心,和悠会惹怒了殿下。卫柯适时说道。
哈哈,这个我发现了。盘王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呢,我也不缺会伺候人的。对了,你是不是,不舍得让她陪我?
他虽然是对卫柯说的,但此时在他旁边同他一起走的,是闻惟德,若有刚来的旁人,可能还会误会这番话是在对闻惟德说的。
卫柯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