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颜嗯一声,温诺又叹气:“颜颜,我还是收回上?午的话,你别跟罗钊拜把子了,他可能是个灾星,哑巴木头人,都能引得无关的人起冲突,你还是远离他的好。”
“……”她能怎么办,还不是答应她,“好。”
沉默并没持续多久,陈太太新挑一?个话题,轻松把这茬儿揭了过去。
泡过汤池,太太们三三两两起身去水疗中心做SPA。许颜两人来得稍晚,跟这几位也没熟悉到可以相约深聊的地步,就自然落在后面。出乎意料的,李兰溪也没走。
待汤池只剩下三人,李兰溪收起脸上自然合度的笑,先跟两人道?了歉:“我家妹妹年轻,性子被家里宠得太直,说话不中听,让两位见笑了。”
她态度诚恳,言语间有点身为家长面对熊孩子的宠溺无奈。许颜知道她主要想道歉的对象不是自己,只笑着附和?了句:“王太太言重了。”便闭嘴将话柄交给温诺。
温诺说:“王小姐是性情中人,敢爱敢恨,我们不会介意的。相反,还有点欣赏。”
李兰溪适才为王诗韵说好话,开口就拿对方年纪说事,说完立刻后悔自己嘴快。毕竟比起王诗韵,江氏这位副总和顾家新妇的年岁更轻,在两人面前用这个借口,显得不用心,也不尊重。
倒是这会儿听温诺说着佩服的话,表情语气都不似纯客套,心头的懊恼才少了些许。
李兰溪亲昵的拍一?下温诺手臂:“实话说,我有时候也挺佩服诗韵的做派,心直口快,我行?我素,从不为表面好看委屈自己,也不怕得罪任何?人。”
她微叹口气,揪着眉舒展开,言语间透着股骄傲,“也是没办法,谁让她命好呢。我们王家从祖父辈起往下三代,全是男丁,就出了这么一?位大小姐,打她小全家人就宠得不行?。她也担得起这份宠,模样生的好,学识教养在嘉城一众千金里也是拔尖的,可以说是从小优秀到大,唯一吃过的败仗,就只有跟罗总……”
李兰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只一瞬又消散,坦然笑道?:“这事儿在圈子里不是秘密,但事实却也没传言那么不堪。非要说起来,当年是罗太太先看中我们家诗韵,主动撮合两人见了一?面。 我听诗韵说,两人饭桌上?还聊得挺投机的,罗总特别绅士,也特别健谈,全不是传言里那种高高在上的做派,约会完还亲自送她回家。我们诗韵对罗总自然一百个满意,那天回来特别高兴,我们也都以为两人能有进一?步发展,结果莫名其妙就卡在这里。”
李兰溪说到这里,本来舒朗的眉头又蹙起来,温诺揣摩她意图,适时问:“你的意思是,那之后罗钊没主动找过诗韵?”
“没有。”
“我对他也不了解,不过平时遇到都挺……”温诺哽了一?下,脑袋搜索着中性词,“挺不爱说话,他可能是习惯被动。既然两人聊的不错,王小姐可以主动点呀。”
“哎,我这做嫂嫂的,她不主动说,我也不好问。”李兰溪叹口气,表情更为难几分,“只是这事一?晃三年了,她也二?十八了,还陷在里面走不出来,我婆婆心急得厉害,少不得说我不上?心,不关心妹妹。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再有心,还能管到罗总头上?去不成?说句不该说的,我跟诗韵毕竟只是姑嫂,我擅自做主管这些,她知道了不见得会感?激我。”
温诺点头:“王太太处的位置是比较为难。”
“可不就是左右为难吗,道?理谁都懂,但诗韵叫我这么多年嫂子,我若是因为怕麻烦,真?放任不管,心头也真?是不安。”
李兰溪看着温诺,表情稍有为难: “抱歉啊,许总,顾太太,要你们听我唠叨这些闲事,我确实是心头憋久了不好受,跟你们诉苦了。”
温诺笑:“没关系,出来玩不就是为了消遣么。王太太尽管说,我们听着。”
李兰溪嗯声:“其实我觉得这事关键点还在罗总身上?,可是我婆婆在罗老太太哪儿说不上?话,从前问到的都是些客套话。” 她温柔笑着,目光多了丝期待,“要不顾太太帮我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才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说以许颜的玲珑了,温诺自从和?顾时敛谈婚论嫁,见过他家各位姑姨长辈,早习惯这些太太们“三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偏扯到三十句”的能力,拐弯抹角的功夫个顶个的高深。
她是听明白了,李兰溪是将借着道?歉的幌子,剖析流言给王家正名?,又借着坦白,拉近两人的关系。
李兰溪是明白人,她当然知道温诺跟罗钊不可能有交流这种私事的机会,但罗钊和?顾时敛交好,顾家和?罗家交好,顾家老太和罗家老太从年轻时就是牌搭子。
世家圈家眷间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不止放在商场上能推波助澜,私下探听得的消息,有时就跟当事人说的一?样准。
温诺实际还真?听顾时敛nainai问过罗家老太,有关罗钊的婚事,不过她不是爱嚼舌根的人,李兰溪跟她的交情更没到那个程度。 不过,也不是不能送一?点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