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眠的位置正好对着傅时醒坐,因为喝醉酒发电话这事她已经够窘了,谁知道自己又说了那样的话,面对傅时醒,她连抬头都不敢。
“我就说虞眠怎么可能不来啊。”孟子严开了瓶酒,“没有虞眠在,玩游戏都没意思了。”
傅时醒接了话:“怎么说?”
“虞眠点背,每次玩都能被抽到。你知道国王游戏吧?就算她抽到鬼牌,最后遭殃都是她自己。”
傅时醒看向虞眠,发现她根本没听孟子严讲话,把头压得很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点好菜之后一群人就开始闲聊,傅时醒的欢迎会,话题自然离不开他。
白茵茵对傅时醒有好感,时不时就会主动跟他讲话,只是她发现傅时醒比之前好说话,大概是熟络了。她也不怎么拘谨了,主动问他:“傅医生在北京待遇应该不错吧,怎么会想到要回临江呀?”
这大概是所有人都很好奇的一点了,毕竟像傅时醒的学历,又是陈中元的学生,怎么也不会放弃那边的大好前程不要,回来临江做一个外科医生。
因为这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傅时醒,他抬了头,淡淡道:“因为前段时间有个女生给我打电话。”
话说了一半就停了。
虞眠很容易就联想到那个女生就是她自己,她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问:“然后呢?”
他抬头,眼眸漆黑,直直和虞眠的目光撞上。
“然后,”
他的表情极为认真:“她说要我和女朋友分手,要我回来,我说好。”
话音刚落,就震惊众人。
谁也没想到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傅时醒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者是做出这样的事。
特别是孟子严的表情极其痛苦,他心想:这他妈不就是渣男吗!
最痛苦的当然还是虞眠,若不是旁边还有人,她真的很想大叫一声,好好的发泄一下。可这里人多,她如同心梗。
白茵茵人都傻了,愣愣问:“傅医生……开玩笑的吧?”
火锅店的光偏暖色调,打在傅时醒的侧脸上,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碎发垂落于额前,让人看的失了神。
“嗯。”他抿了口酒,解释说,“开玩笑的。”
在场的人也都觉得是玩笑话,毕竟傅时醒看着就不像是那样的渣男,只有虞眠极为不安,她分不清这话的真假。
白茵茵还不死心:“那,所以真正的原因是?”
傅时醒道:“家里生意不景气,撑不起我在北京的花销,所以就回来了。”
所有人都很诧异,按道理家道中落这种事换做谁来说都应该避之不谈的事,何况是傅时醒这样的天之骄子。
一瞬间跌入谷底,傅时醒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很坦然。
吃饭的过程中傅时醒的话很少,大多都是在听,虞眠也因为有他在不敢开口说话。
她觉得可惜。
倘若傅时醒不回来,一直跟着陈中元先生,或许许多年后也会是个像他的老师一样令人敬佩,受人敬仰的人。
从前她就觉得傅时醒很优秀,长大了一定会有一番作为,而不是被现实打败后,留在临江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外科医生。
白茵茵自然没有虞眠这些想法,她只觉得这是她和傅时醒的缘分,和虞眠一块去卫生间的时候还在说。
“要是他不回来我还碰不上呢,这不就是命中注定嘛。”白茵茵甩了甩手上的水,“我要更努力才是。”
虞眠擦了擦袖子上被她甩过来的水渍,笑着说:“加油。”
白茵茵确实有勇气,也很直接。尽管傅时醒不看她一眼,她也不觉得尴尬,仿佛什么也不会为难到她。
吃完饭后他们又一路步行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刚进去的时候里面放着一首粤语歌。据说是因为这家酒吧的老板很喜欢粤语。
店内装修也是偏港风,一进去仿佛置身在港片的环境中,里面的驻唱女歌手梳着复古卷发,拿着把木吉他轻轻弹唱。
虞眠爱听粤语歌,也很喜欢这家酒吧,所以她常和靳诗意过来喝酒,且每次都能把自己喝断片。
服务生带着他们来到了孟子严订好的卡座。等到服务生把酒送上来,孟子严一一开了瓶,还说着什么不醉不归,为了欢迎外科添新人。
孟子严要给傅时醒倒上的时候,被他用手拦住:“我回去得开车,不能喝酒。”
“怕什么啊,醉了喊代驾。”
傅时醒拿着手边的茶壶倒进自己的杯子里,这样孟子严就没办法了,只能作罢。
国王游戏是他们每次聚会必玩的游戏,也是虞眠最害怕的环节,她的运气从小就差,玩游戏也是最倒霉的一个。
因此,白茵茵不知整了她多少次,也因为她的隐忍,大家都以为她不会生气,也就越玩越大,没个底线。
虞眠有时候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烦的要命,却没有那个勇气拒绝别人无力的要求,或者说她的拒绝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