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烟熏了眼睛,这是特意调的药,保您双眼有神?。”
宁俞环视着四周,她正在大长公主府内。
“咦,唐姑娘和那个丫头呢?”
华容给宁俞拿了个垫子,扶着她半坐起来:“公主放心,都活着呢。”
“我们怎么出来的?”她记得失去意识之前,大火好像都快烧到了眼前,她最后还是没有抗住晕了过去。
“我和宋公子到了门口,守门的人认识我,他们早就得了吩咐,我入了府中三言两语说明情况。”华容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清嗓子,“很快,大长公主和驸马亲自带着府卫去的。”
“姑母没说什么??她没说不去救我?”
宁茯的态度,让宁俞腰杆都更直了,只要姑母向?着她,她就不怕皇上把她打包送去尼姑庵什么?的。
华容想了想,摇头:“没有。”
“我们赶去的时候,打一路畅通无阻,那屋子里被烧得七零八落,那样大的火,奴婢都快吓死了。”
“那又是如何得救的?”
“后院的井水一桶接着一桶地往楼上提,扑灭那火都费了些功夫,宋公子三?番五次想要冲进去,都被大长公主阻拦了。”
宁俞听到宋文桢,顺手捋了捋头发:“宋夫子也不害怕。”
嗯???宁俞一下傻了眼,她那一头乌黑又柔顺的秀发,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啊啊啊啊……
头发都被烧焦了,还?有点糊味,本来长发及腰,现在也就刚刚到肩膀的程度。
她一下蹿了起来,坐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子巴掌大小的脸蛋,消瘦了一些,不过五官依旧惊艳,只是那头乌黑的头发完全变了个样子。
杂七杂八毫无章法,长长短短难看至极。
宁俞是什么?人,她以前在理发店被剪毁了头发,都能坐在tony老师面前哭的人,现在伸手掐着人中,才不至于晕了过去。
华容见她已经发现,也不隐瞒,急急道:“公主和那两位倒在屏风下头,又有shi漉漉的被子盖在身上,除了衣裳被烧了些以外,皮rou都是好的。”
“就是公主的发丝没被捂住……”
宁俞一张脸都变得有点臭,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拿剪刀都给我剪了吧。”
“公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不能贸然剪掉。”
更何况是公主之尊。
宁俞噘着嘴:“我让你剪你便剪,话真?多,这样难看让我怎么见人?”
“公主怎么发脾气了?”
宋文桢站在门口行礼,换了一身湖色的长衫,脸上也洗得干干净净,除了有些憔悴以外,样样都十分养眼。
宁俞看?惯了他老实本分的样子,一下子换了个装还?有点不习惯。
“我要?剪头发,她不给我剪。”
宁俞突然想看看?宋文桢是不是真的那么迂腐,便伸手拿了一把剪子,努了努嘴:“夫子给我剪头发。”
宋文桢刚踏进门槛,听她这话险些被绊了脚。
宁俞盯着他,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样子。
华容看?两人气氛有些微妙,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埋着头没吭声。
“我来是想看看?公主有没有醒,既然醒了我便放心了。”他说完,就在宁俞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宋文桢伸手将剪子接了下来,“我没给人剪过头发。”
“没事,你就像修剪花儿一样,把烧焦的剪掉就好。”
宋文桢抿了抿唇,先给宁俞梳了梳头发:“醉云楼被官府的人包围住,大长公主已经提着金月去找皇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姑母出手,阵仗不小。”宁俞在镜子里偷偷看了一眼宋文桢,他手倒是轻,薅头发也没弄疼自己。“不过,姑母怎么不等我醒了再去?”
还?不如等自己醒了,再去皇上面前哭上一哭。
“已经打草惊蛇,大长公主怕皇后将证据都抹去,便先一步赶去了。”
还?有一点就是,宁茯怕宁俞没脸见人。
寻常好人家的姑娘,莫名其妙去青楼住了几日,寻死觅活必不可少。
更何况宁俞公主身份,闲言碎语就能把她淹死,哪里还?能去向?皇上哭诉。
当然,这是别人以为的。
宁俞这个当事人巴不得把自己这破事昭告天下,让皇上彻查,最后扒到皇后和宁柔身上去,反正他们母女总有一个要赎罪的。
公道这种东西,在皇宫里怎么会真?实存在,就是有,也轮不到她宁俞头上去。
那么就靠自己去争取。
宋文桢梳好了头发,开始下剪子,他手里比划着,嘴里也没停:“不过我瞧着,公主一点儿都不害怕。”
宁俞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怕什么?,夫子你都不嫌弃,我母妃更不会嫌弃,别人,我管他呢。”
宋文桢一愣,随后又收敛了神?情,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