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穆振升笑了一声,“可惜穆行完全不在乎这些东西,他直接跑了。那时我才发现,穆行跟我和穆成鸿都不一样,所以我希望他跟我,别像我和穆成鸿一样。”
江卓寒猛然震惊地瞪眼看着穆振升,这个“别像我和穆成鸿”指向太明显了。
穆振升看向他承认,“你没猜错,我才是穆行的父亲。”
这一瞬间,江卓寒怒到了极致,他从来没有这么生过气,穆振升怎么能刚说过穆行出生在一个满是恨意的环境里,又这么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他心安理得地以父亲自居,明知道穆行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却冷眼旁观,或许还自己也踩了一脚。
他仿佛喉咙被什么堵住一样,快要窒息了,而穆振升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还继续往下说。
“也不知道他到底像谁,从小就狠,对自己狠。那时穆成鸿找了个借口,带他去戏园里学戏,然后找理由打他,拿鞭子抽。一开始他还哭,后来不哭了,他偷偷往穆成鸿抽他的鞭子上摁钉子,被打得差点死了,穆成鸿才发现钉子,被他吓到了,就把他送回来,再没带他去过戏园,也再没打过他。”
“穆振升!”
江卓寒脱口而出,倏地冲上去,不管这是不是百富上的豪门,不管这是不是在穆家的地盘,他一拳揍在穆振升脸上,打掉了穆振升的眼镜。
他怒道,“你不配说是他父亲!不配叫他为你们任何人守灵!”
他忍不住想穆行往鞭子上插钉子的情形,穆行那根本不是什么对自己狠,不是为了想吓穆成鸿好不再挨打。
那是穆行想自己被打死!
他不知道穆行那时几岁,但能让一个孩子做出这种举动,绝对不是挨几下鞭子的事。
江卓寒打完站直起来,穆振升被他打懵了,抹着嘴角的血迹望着他一动不动,可能还从来没有挨过拳头。
他不再理穆振升,转身就走,穆振升大概有无数办法对付他,但这一拳他只觉得打得不够。
“等等。”
穆振升突然叫住他,站起来往门口走了两步,“之前老程说穆行打电话问3年前门票的事,我不知道你们那时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张门票和留言,是我没有给他,他不知道。希望你以后能让他开心点。”
江卓寒动作僵了僵,还是什么也没说,走出了房间。
他绕了好久才找到了灵堂,里面只有穆行一个人,坐在灵前的蒲团上背对着门。他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进去。
穆行发现江卓寒进来,连忙转身起来,“你怎么来了。”
江卓寒倏地抓住他的手说:“走。”
“怎么了?”
“别守了,你想和正艺解约,我们再想办法。”
穆行的视线忽然沉下去,“穆振升给你说了什么?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江卓寒对上穆行的视线,穆行眼神认真地直视他小心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
“胡说。”
江卓寒蓦地伸过去抱住穆行,握紧了穆行的肩膀,“你这么帅,迷倒了那么多小姑娘,对自己有点信心。”
“你不会嫌弃我吗?”
穆行抬起手,想抱住江卓寒,又不敢抱,像是手上粘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怕弄脏了江卓寒。
江卓寒忽然放开穆行,看了眼穆行那小心翼翼不安的眼神,笑道:“你要是别自己怂了就跑,想要怎么直接说出来,大概我会少嫌弃一点。”
穆行捏紧了在半空中僵了半晌的手,往棺材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垂下视线去,低声地开口。
“你知道,知道其实我不是穆成鸿的儿子了是不是?……当初她做了穆成鸿的情人,又与穆振升搅在一起。我出生之后,他们没有人愿意看到我。
一开始我跟着她,她倒是没虐待我,只是无视我,从来不会跟我说话,还扔了我3次,每次穆振升把我找回来,又塞到她身边。
后来,穆成鸿说要教我唱戏,我以为终于有人愿意理我了,高兴地跟着他去。结果他教是教我了,但我只要一开始他就说我学不好,然后用鞭子抽我,后来我就不敢开口了。”
说到这里穆行停下来,抬头看着江卓寒,忍不住去抓江卓寒的手,委屈地说:“我不是什么都不说,是我怕我说错了,你就走了。”
江卓寒又想起那条鞭子,看着穆行仿佛下一刻就能掉出一滴泪的眼睛,努力笑了一下,“你看严淮坑我那么多回,我走了吗?”
穆行怔怔地望着他,像是不信他的话,他不禁一手掐住了穆行的下巴,狠狠捏到变形,“傻子,从头到尾逃走的人都是你。”
穆行蓦然呆滞,直盯着江卓寒半晌,下沉的眉头终于松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认真叫了一声,“江卓寒。”
“干什么?”
穆行又叫了一声,“卓寒。”
“你够了。”
“师弟。”
江卓寒一掌盖在穆行脸上把人推开,穆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