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司南胤启程前往清水村。
沈清河本来是想让顾蔓留在柳泉镇,可她执意前往。
到了清水村时,天已经黑透了。今夜无月,漆黑的夜空连星星都没有一颗。
山中寂静,偶有几声野兽的嚎叫隐隐约约传来。
燕婉的墓周围,举着火把的侍卫,宫女太监提着灯笼,整个照得亮如白昼。
移棺仪式很重要,供桌上摆着丰盛的祭品,司南胤首先上了三炷清香,再闭着眼,表达哀思。紧接着那青虚道人围着墓缓慢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在这空旷的山中,听起来有点毛骨悚然。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竟然出来了,冷白的月光清凉如水。
顾蔓偏过头去看沈清河,发现他皱着眉看着燕婉的墓,或许还在想昨夜那个梦。
这时,那道人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说道:“圣上,时辰已到!”
“好!”司南胤随即下令。
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拿着铁锹开始刨土。
顾蔓瞥见沈清河眼里闪过一丝哀伤。
很快,坟墓里出现一些木棺腐烂的碎片。穷人家只有一口薄棺,深埋地下多年,早就腐烂了。
紧接着,便有人发现了骸骨。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冯玉前来向司南胤禀告示下。
真有骸骨?顾蔓都惊了,难道左俞清当时真的是不想接受这个案子,所以编了个借口骗她?
司南胤点点头,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空地上铺上了一张明黄色,用金线绣成的百鸟朝凰被,燕婉的骸骨一根根从泥土你取出来。
司南胤已是心如刀割。沈清河红着眼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画像上那般花容月貌的女子,如今竟剩一堆骸骨。
若是母亲还活着,该有多好。
全部骸骨取出完毕,司南胤下令将骸骨抬上凤辇准备运回皇陵安葬。
“父皇且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定住了,纷纷回头看。
只见司焱麟急匆匆走进来,向司南胤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顾蔓这才看到司焱麟并不是一人前来,身后还跟着刘贤和左俞清。
她隐隐有种不详之感。
司南胤看了一眼三人,视线定在司焱麟身上:“你来做什么?”
“父皇,此事有诈,儿臣恐父皇遇险,特来护驾。”
他突然指着沈清河说道:“他,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只是个冒充皇子的江湖骗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司南胤怒道:“放肆!你整日纵情声色也就罢了,如今竟诬陷手足,是何居心?你当朕不敢废你?”
司焱麟神色镇定道:“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且有人证物证。若是儿臣污蔑,甘愿以死谢罪!”
司南胤压着火:“朕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何证据!”
司焱麟起身,拱手道:“父皇,当年的事,实情如何,只有一人知晓。这人便是父皇的贴身侍卫,沈介。”
“沈介?”司南胤疑惑道:“沈介不是死了吗?”
“回父皇,沈介没有死,儿臣已将他寻到,此刻便在外面。”
司南胤先是一惊,而后命令:“传他上来。”
顾蔓也震惊了,她明明与沈清河将沈介埋了,难不成还能死而复活?转念一想,定是司焱麟找来的冒牌货。
她看向沈清河,沈清河也是一脸惊疑。
而当那个顾蔓以为是冒牌货的沈介上来时,她更震惊了。
那人的模样竟然和沈介一模一样。
“爹?”沈清河瞪大眼睛,下意识喊了声,正欲上前,顾蔓拉住他。
“他不是你爹!”
哪怕眼前这人和沈介长得一模一样,她也绝不相信他就是更那个养了沈清河二十几年的。就算剧情再怎么崩,也不至于崩成这样。
“属下参见圣上!”那假沈介跪下行礼。
虽然时隔二十几年,但司南胤还是依稀记得沈介的模样。
“你真的是沈介?”
“属下有罪!”沈介从怀里拿出一块腰牌:“属下未能完成任务,请圣上降罪!”
冯玉上前拿过腰牌给司南胤过目。他反复看了看,确是褚卫的腰牌。
褚卫是司南胤秘密培养的暗卫,腰牌也是秘制的,无人敢伪造。
“沈介,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介悲戚道:“圣上,属下该死。当年,属下奉命前往燕家镇,保护夫人和皇子,可途中遇到北胡大军,夫人和小皇子皆被北胡军杀害。属下罪该万死。”
“……”
司南胤久久回不过神来,“你说婉儿和朕的皇儿都死了?”
“是!”那假沈介又拿出一块玉佩,“这是夫人拖属下转交给圣上的。心愿已了,属这便为夫人和小皇子陪葬!”
说罢,抽出一把匕首,直刺胸膛,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