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昂一向善于察言观色,也极会明哲保身,从不轻易让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今晚冯昂明知道他火气当头,很可能会迁怒于自己,却还执意来见他,不仅如此,竟还主动开口相问,他不信冯昂不知道他在烦忧什么。
冯昂的举动如此反常,莫非已经帮他想出了解决办法?
想到此,齐嵘冲到嘴边的训斥之语被他硬生生憋回了腹中,深深叹息一声,直截了当地说道:“爱卿是朕的心腹之臣,有什么话朕也就不瞒爱卿了。朕准备让香盈袖入宫,所以就想把乐安公主赐婚给林长歌,可乐安公主死活不愿意,爱卿可有什么法子让乐安公主心甘情愿地嫁给林长歌?”
冯昂听后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毫无办法,“让乐安公主心甘情愿地嫁给林公子,这个恐怕不现实。皇上可能还不知道,乐安公主心里喜欢的是宁四公子宁广宇,两人常常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可见感情很不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乐安公主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嫁给林公子呢?”
在说到宁广宇的名字时,冯昂故意加重了语气,目的就是想看看齐嵘对这件事持什么态度,然而,齐嵘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根本不在意,连问都没问一句,只烦躁地说道:“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朕身为一国之君,坐拥天下,为何想要一个女人却这么难。”
冯昂低眉垂目作沉思状,片刻后出主意道:“其实办法还是有的,既然皇上给乐安公主赐婚乐安公主不接受,那不如皇上给宁四公子赐婚。大将军府是肯定不敢抗旨的,只要宁四公子娶了别的女子,乐安公主也就死心了。”
齐嵘蹙眉想了想,继而摇头,“这个法子行不通的,即便宁广宇娶了别的女子,乐安公主就愿意嫁给林长歌了吗?不行不行。”
“那就只有”冯昂欲言又止,神色也变得晦暗不明。
齐嵘追问:“只有什么?”
“臣不敢说。”
“有什么话尽管说,朕赦你无罪。”
冯昂似乎依旧有所顾忌,迟迟不肯开口。
齐嵘又催促了两遍,冯昂才咬咬牙,像是下了极大决心地道:“皇上说的不错,只要有宁四公子在,乐安公主就不可能愿意嫁给林公子,为今之计,只有让宁四公子从世上消失了,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了乐安公主的念想。”
除掉宁广宇?
齐嵘细细琢磨着这个法子,这好像和第一个法子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宁广宇死了,齐瑾涵就愿意嫁给林长歌了吗?
好,退一步说,就算齐瑾涵愿意,那也肯定是伤心一段时间后的事情了,不可能宁广宇一死齐瑾涵就愿意嫁给林长歌。
他等不了那么久,盈袖也等不了,盈袖的事必须马上解决,最好赶在丞相府正式下聘前解决。
可这么短的时间怎样才能不露痕迹地圆满解决呢?
齐嵘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片刻后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中。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冯昂,心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不受控制地颤动:如果林长歌不在了,那盈袖
冯昂被齐嵘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怒了齐嵘,一脸惶恐地跪地请罪道:“若臣有失言之处还请皇上恕罪,臣也是为皇上着想所以才”
原本让人束手无策的事突然找到了解决办法,齐嵘感觉压在心里的大石一下子被人给挪开了,心情顿时大好,边伸手亲自扶冯昂起身边欣慰地说:“爱卿说哪里话,若不是爱卿提醒,朕还想不出办法来,爱卿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有爱卿为朕出谋划策,是朕的荣幸。”
冯昂闻言暗喜,如此说来,皇上是决定除掉宁广宇了?他不露声色地说道:“时间紧迫,既然皇上决定了,就要赶紧派人去办,小心夜长梦多啊。”
“对对对,必须立刻马上去办。”齐嵘当机立断道:“这件事就交给爱卿去办,等办妥后,朕给爱卿加官进爵。”
冯昂大喜,“谢皇上,请皇上放心,臣定会让皇上得偿所愿。”语毕,行礼告退。
在冯昂快要退出御书房时,齐嵘不放心地叮嘱道:“记得一定要找几个武功高强之人,林长歌虽然是一介弱书生,但也要小心行事,如果能让别人以为林长歌是自己不小心出意外死的就更好了。”
“林长歌?”冯昂脸色僵住,不相信地再次确认道:“皇上确定让臣除掉的是林长歌,而不是宁广宇吗?”
齐嵘反应过来,解释道:“哦,对,朕忘记和爱卿说了。朕觉得还是除掉林长歌最稳妥,林长歌一死,所有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冯昂勉强笑着附和:“是是是,还是皇上圣明,一下子就找出了问题的关键,只是乐安公主和宁四公子”
齐嵘打断冯昂的话道:“这事等以后再说,先解决眼前的事当紧,记住,一定要不留痕迹,而且越快越好。”
冯昂见齐嵘的全副心思都在如何得到香盈袖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也怕说多了适得其反,只得领命告退:“臣遵旨,臣告退。”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