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导演深吸一口气,憋屈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什么你。”陆然凶巴巴的瞪他,直接伸手将他推开,“滚远点,别挡路爸爸要出去买药的路。”
容辞面色也有些难看,他靠在墙边喘气,江执见陆然出去立刻折回容辞身旁,“确定要上?”
“上。”容辞笑的温柔,他掀眉冲着江执眨眨眼睛,“给我徒弟递冠军奖杯这么重要的事,你觉得我能错
过?”
江执没接话,他歪头看向门口发愣的总导演,“开场推迟十分钟,懂?”
总导演回神连忙点头,“懂懂懂,可是__”
“没有可是。”江执打断他,“你照做就行,否则别怪我亲自下场了。”
江爷亲自下场?!
总导演大惊,音量瞬间抬高,“不用,不用,我现在立刻通知下去,就不用麻烦您下场了。”
“那还不快去。”江执说完总导演逃也似的开溜了。
他发四!!
他再也不为了讨好容辞接这种苦差事了!太他妈可怕了!
容辞见状当即笑出了声,“江狗,你吓到老人家了。”
江执轻哼出声,抬手替他倒了杯热水,“你的病怎么样了。”
容辞知道他问的不是发烧的事,他摇摇头,声音略带遗憾和释然,“老样子,我都习惯了。”
“那些药还在继续暍吗?”江执说。
“不暍我情绪早就崩溃自杀了好吗。”他冲着江执调皮的眨眨眼睛,细碎的黑发遮住他的眼帘,他暍了口水,眼底空洞无神像极了一个活死人。
江执皱眉伸手在他头顶拍了一下,“别开玩笑,我在认真和你说话。”
“我也是认真的。”容辞将水杯放下,懒散的靠在沙发上,他抬头望着天花板,明亮的灯光虽然灼眼,但在他看来依旧没有陆然耀眼夺目。
他勾勾唇,声线微低,“江狗,你说我还能清醒多久。”
江执双手捏紧,表情有些隐忍,“抑郁症这种事说不好,我在国外也问过专家,这种病可以根治,但是复发的可能性也很大。”
“就你目前的情况来看,药物不停每个月按时去治疗,不出两年应该可以痊愈,所以一一”他抬头凝视容辞,“你要撑下去。”
“撑下去。”容辞觉得不可能,他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抱住膝盖,整个人缩在沙发里,“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他现在每天夜里都想死,就像昨夜一样。
当时他睡着的时候,做了噩梦。
梦中他站在火海中,周围尽是锋利的匕首和黑影,他想躲躲不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刺的千疮百孔。
梦醒后,容辞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紊乱,满脑子都是自己不配活着这句话,鬼使神差间,他去了浴室。
在浴缸放好水他躺了进去。
那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思绪是清醒的,他在以最清醒的姿态去做这件事。
冰冷的水浸泡着他的身体,让他下意识想要溺毙,却又让他又犹豫不决。
因为他放不下陆然,放不下拿到比烈日骄阳还要耀眼的光。
有那么一瞬间,容辞像似找到了救赎,找到了活下去的欲望。
他收紧双臂,埋头在膝盖处低笑出声。
他疯了。
陆然买药回来的时候,容辞已经不在候场室了,他沉着脸走到江执面前,“师傅上台了?”
江执起身擦了擦他脸上的虚汗,“嗯,上台了。”
“他说他在台上等你。”
江执说着指了指面前电视上的直播,此时镜头正好停在容辞身上。
陆然皱眉,“比赛已经开始了?”
“对,现在弹琴的是你的对手廖晨,等他结束你就可以上场了。”江执解释完,就看到陆然去倒水了。他楞了一下没再说话。
陆然端着水杯拽着江执朝外走。
抵达后台的时候,江执有些发懵,他皱了皱眉,被陆然拽着去了观众席。
容辞后方的老位置。
陆然悄悄的跑到楚越和容辞椅子后,他伸手扯了扯容辞的衣角。
容辞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回头一看当即被吓了一跳,“你们怎么在这儿。”
楚越诧异的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到江执和陆然跟俩蘑菇似的蹲在那里。
他扯了扯嘴角,“你俩什么时候改行当偷窥狂了。”
陆然懒得理他,他戳了戳江执的胳膊,“执哥,递水。”
江执把水杯递给容辞。
容辞满脸懵逼的接过,紧接着陆然白皙修长的小手伸了出来。
“师傅快吃药。”陆然焦急道。
容辞楞了一会儿,眼眶瞬间红了,他哆嗦着手拿过来,爽快的咽了下去。
暍完水他将水杯还给江执,由衷说道:“谢谢。”
陆然摇摇头跟他比了个手势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