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既然再见了面,贺程远完全可以告诉侯闻从前的事情。
贺程远摆了摆手:“没有用。别看他现在亲近我们,可无论谁同他讲从前的事情,这小子都充耳不闻,一心只有他的新事业。”
余温瞅着侯闻这个不靠谱的样子,和被黑涩会追到挂车尾的经历,心里想不出他能有什么正经事业。
“买他的哥哥呢?”余温此刻摇摆不定,很想找一位曾买过NPC的前辈去问问。
却不想,贺程远只是摇头:“不知道。”
余温瞬时懵掉。
“交易前,我还见过侯闻的哥哥一面,那还是亲哥哥……但是交易之后,很快就见不到了人。”
余温心头疑惑丛生。
怎么会,这么巧?
贺程远下巴朝外点了点,意有所指地说道:“有人问过侯闻,可他干脆不记得自己被哥哥买走的事,只当自己是从老家搬到了赛格纳斯来工作。”
岗亭外,火光熄灭,浓烟滚滚。余温已然看不清面前贺程远的轮廓,只见对方褐色的眼珠里微闪着诚恳的神彩。
她倏尔心下了然,声音低沉道:“你是故意告诉我这些的。”
他怕自己把袁培买走。
贺程远也不否认:“嗯。袁队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坚持要进行记忆清除,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他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袁队心里只有你一个牵挂,现在这么决绝地要走,我当然明白是人之常情,也知道自己不该掺和你们小两口的事。”
“可是……”贺程远走近一步,声音染上了浓重的焦急,“我实在是担心,袁队他会成为下一个侯闻!”
“而你如果也像侯闻哥哥那样,转眼就杳无音讯,该叫他怎么办才好?”
老贺说得有理有据,又重情义。
余温阂上双眸,心里名为侥幸的憧憬图画亦被遮盖了起来。
原来,购买NPC的事,远非她和伙伴们想的那么轻松。
“谢谢你。”余温听见自己的声音袅烟一般轻幽,“我知道了。”
贺程远欲言又止,最终无声地点了点头。
岗亭外,残余的暗火也被彻底浇熄。
袁培和救援队的兄弟们一身汗珠地赶了回来。
风险解决完毕后,夜色之中,余温挽着袁培的胳膊,和众人一同赴往千米之外的地铁站避险。
袁培握紧女友的手,随口道:“刚刚和老贺聊了什么?那么投兴?”
余温微微垂首,抿唇浅笑:“聊你呗,老贺说,有人前两天拒绝了一个穿粉裙子的小姑娘。”
袁培摇头失笑,眼里仍旧是深海般的平静。
地铁站外。
沉重的卷帘门已经叫人给拉下,上了锁。
救援队的兄弟们扯着嗓子吼了几声,里面却没有半个人应答。
余温瞧他们这费功夫的样子,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几个快要叫破喉咙的大老爷们:“让开,我来。”
说着,只见她取出一副大喇叭,蓦地坐到台阶上,喊得跟唱戏似的:“呜呜呜,里面有没有人呐?我,我就想找个有自来水的地方,烧水做饭,呜呜呜——”
侯闻被小姐姐这收放自如,惟妙惟肖的演技给惊着了。
他伸出胳膊肘,怼了怼老贺:“哪儿有饭呐?”
折腾大半天,他也饿了。
余温听着底下传来的爬台阶的动静,撂下喇叭,淡淡回头道:“那得问你们了。”
贺程远一懵,仿佛见到自己亲爱的仓库姑娘就要化成彩色的蝴蝶,翩翩起舞飞向他人的锅灶。
余温活动下脖颈,嫌弃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救援队个个家大业大,又人高马大的不怕被抢,他们不有谁有。
反正……自己一个弱女子的手里,是不存在什么存粮的~
“哗啦——”
最终抬起地铁站卷帘门的,并非是身着制服的执勤工作人员,而是几个嘻哈打扮的青年人。
余温和袁培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底下怕是另有一番天地。
陆上疮痍满目,地下空间里却还是从前的光洁和干净,仿佛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唯一和往常不同的是,地铁站里不再灯火通明,亮得跟赛过图书馆似的。而是只留了几排勉强照明的灯组,空调也没再工作。
阔旷的地下,显得有些冷森。
余温打眼一瞧。万幸,郊区的地铁站里没有多少人,轰炸发生的时候,也没有正在运行的地铁停靠在此站。
此时坐在地上避难的,唯有十几个工作人员,还有当时等待地铁的20几个乘客。
只不过……余温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心里徐徐思量。
如今这座地铁站的控制权,明显已经到了刚刚放他们进来的那批人的手上。
袁培不等对方来问,便拍了拍老贺的肩膀,示意他主动拿出点东西,给余温和侯闻两人在这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