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余温像是被动静吵醒,轻皱着眉头,一双羽睫微微颤动,低低呢喃:“痛……”
袁培当即牵住她的手,脸和爱人的贴近,关切道:“哪里痛?”
余温费力地将眼皮睁开一条缝,看见了她在梦里心心念念的男友,心里顿时轻飘飘的。
她拉过袁培的手掌,贴在自己发堵的胸口上,嗔诉着:“揉揉……”
周安初直接傻在原地。
更让他惊讶的是,白衫男人的神情里半分异色都没有,就这样极其自然地揽过柔软的女人,靠在自己身上。他低下头,一面哄孩子似的亲吻着她的脸,一面不疾不徐地在对方胸前轻推着手掌,帮余温顺气。
周安初被这场面冲昏了头,一时竟分辨不出余温是病得迷糊,还是真的依赖这人。只见她舒服地窝在对方怀里,说出的话,也完全不同于她曾经给自己的印象。
“你,香香。”余温贪婪地吸一口男友身上的味道,忽而委屈道,“我,都是土呜呜呜……”
袁培更深地埋下头,嘴唇贴上她的唇角,哄着:“乖,你一直香香。”
“听话,睡一觉,然后我们洗个澡。”
……
屋外Yin沉而昏暗,周安初看着前方,时而觉得自己像个瓦数锃亮的大灯泡,时而又觉得是那白衫男人在迷魂采花。
当他忍无可忍地握起拳头之时,却见白衫男人极其熟练地从仓库里掏出一个柔软的海豚娃娃,变魔术似的塞进了余温的怀里。
周安初:?
他没谈过对象,当场被这样糊弄的法子给惊呆了。
不知怎么,或许是出于某种本能,周安初忽然对这个男人的话有了三分的相信。
只见白衫男人在一张便条上写了几个字,便站起身,目光和他的对上,同时示意地看向门外。像是在说:“走吧,一起把活儿干完。”
周安初低头看向自己的橡胶手套,没说什么,一脸郁郁地退出房间。
袁培跟在后面。关门的瞬间,他望向房间里满足地抱着娃娃的余温,眼中波澜闪动,只希望自己能和那头海豚做一个交换。
陪伴爱人,是他生命里最愉悦的事。
怎么舍得敷衍。
.
袁培走出屋门,简单地和周安初交换了姓名,便把注意力都放在改善当前的环境上。
女友娇生惯养长大,没经历过这样恶劣的沙尘暴天气,猛地一碰上,才有了如今胸闷、头晕的症状。
想要让她不难受,得先把屋子里收拾好。
袁培见周安初已经将所有的门窗关严,仍不放心,直接从仓库里取出一摞12卷透明胶带,和相同数目的锡纸胶带,堆在地上。
周安初双眼微瞪,被对方的库存给惊讶到了。
他当然也想用胶带封门窗,可A套餐里没有这些小工具,故而只能先用布条硬塞。
袁培,到底是什么人?
很快,周安初就发现,对方的库存里不只有大批的胶带,简直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他从屋子里封上门窗后,还戴上了风镜、口罩和纱巾,走到飞沙走石的屋外,给所有窗子钉上了一层厚厚的塑料布。
无声地忙活完,周安初和袁培并肩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掸去身上和头发上的沙尘。
忽然,他听见对方问道:“这里的水源在哪儿?”
周安初觉得对方有些过于防备,直接从仓库里取出两大桶现接的水,提醒他道:“我们只在这里住三天,没必要做这些事。等后面上了路……”
袁培见对方劝阻,索性重新全副武装,自己去找,只留下一句话——
“等她醒来,也会去做。”
周安初怔愣了一瞬,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以余温的谨慎妥帖,等Jing力跟上,一定也会安排这些事情。
他认命地提步跟上,和袁培一起用自制的防护盖将水井保护好。
二人一直忙到天色黑透。
余温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更加漆黑背风的屋子里,窗子很小,却没那么透风。
而适才的种种不适,如今都轻缓了许多。
“这是为什么?”余温抱着没见过的海豚玩偶坐起,思索着其中的原因。
考验中是无法恢复身体伤势的,现在回想,她的那些症状都属于应对环境的刺激症状,就像人体迎来病毒侵袭时,免疫系统给出的反应。
如此一来,余温也谈不上高兴或是不高兴。
她捏着海豚软乎乎的脸蛋,自我调侃道:“人家说生物被自然选择,适者生存,我现在算不算是进化出了更糙的身体?”
不管怎么说,能有体力应对挑战总是好的。
余温对这座房子不太熟悉,扶着墙走出屋门。见外面也是黑乎乎的,只能瞧见椅子上坐着一个身影朦胧的男人。
她想到什么,喜悦地勾起唇角,刚要问出“袁培,是你吗”的话,就见那人转过身,朝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