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瀛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回来,唇角一点笑意僵硬得像是用刀刻上去的:“别跑,问你几句话。”
薛文桥捂住头脸,蜷缩起身体:“别杀我!求你!”
江瀛脸色一僵,猛地把他的头按在地上,冷冷道:“不想死是吗?那就跟我好好聊两句。”
薛文桥不停点头。
江瀛把他拽起来,指着车窗里躺在后车座上被捆绑住手脚陷入昏迷的宋友海,道:“你知道他是谁?”
薛文桥:“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江瀛捏住他的颈子,拇指卡住他的咽喉:“那你绑他干什么?他妈的好玩吗?!”
薛文桥:“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是为了我爸!”
江瀛:“说清楚!”
薛文桥:“上次那个人给我打电话,他让我把这个人从医院里带出来,就把我爸的下落告诉我。”
江瀛:“上次那个人?就是把你爸手机寄给你的人?”
薛文桥:“对对对,就是他。”
江瀛拿起薛文桥的手机翻找通话记录,找到一通今早七点钟打进来的未知号码,他立即回拨过去,但是无法接通。他又问薛文桥:“他只让你把人带出来?没让你干别的?”
薛文桥:“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把人带过去。”
江瀛拎着薛文桥像拎着小鸡仔一样把薛文桥塞到自己车里,然后又从薛文桥车里把宋友海扛出来,也扔进自己车后座,最后上了车,道:“地址。”
薛文桥怕挨揍似的又把头脸捂住:“啊?”
江瀛:“那个人给你的地址。”
薛文桥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他,江瀛一看,就在这附近,薛文桥已经完成了运输任务的百分之八十。地址是位于城市边缘的一座印刷厂,因五年前一纸城市绿色运营计划书而搬到郊外,在一片城中村自建房中留下破旧的厂房遗址。
厂房大都上着锁,只有边角处一间仓库掩着门,江瀛把门踹开,满屋的飘散着异味的粉尘扑面而来,又酸又呛,比雾霾还让人窒息。江瀛把抗在肩上的宋友海扔到地上,宋友海依旧没醒。
江瀛拧了拧肩,问:“你给他吃药了?”
薛文桥被江瀛捏着后颈,逃脱不了,道:“我用乙醚把他弄晕了。”
江瀛皮笑rou不笑:“你很有犯罪天赋。”
薛文桥臊得很。
江瀛捡了一截尼龙绳把薛文桥的双手拴在背后,薛文桥惊恐大喊:“你说我把你领过来,你不会杀我的!”
江瀛拴住他的手,把他推到在地,拍掉手上的尘土:“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上一次险些死在我手里,这一次为什么还不长记性。”
薛文桥:“喂你去哪儿?喂!”
江瀛走出仓库,从车里翻出一瓶矿泉水,回到仓库站在宋友海身边,把瓶子里的水对着宋友海的脸浇了下去。宋友海咳了几声,醒来了,但只是睁开了眼睛,意识还没有彻底苏醒。
江瀛把瓶子扔掉,蹲在他身边,道:“醒了吗?”
宋友海晕晕乎乎地看他一眼,难受似的扭动着身体。
江瀛捏住他的两腮,把他的脸抬起来:“睁开眼睛,给你看样东西。”他从口袋里拿出法西娅画的图,放在宋友海面前,“这是什么地方?”
宋友海的意识还溃散着,眼神空荡飘无。
江瀛捏紧他的脸:“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宋友海:“不……不知道。”
江瀛冷冷一笑:“这是你脑子里的画面,你怎么会不知道?”
宋友海:“不知,不知道。”
江瀛:“你必须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否则你就对我没有价值,我想找出真相,但是我没有必要留住一个毫无价值的人。”
薛文桥听到这里,浑身狠狠一颤,拼命挣扎身体。
江瀛的目光朝他斜削过去:“你想死在他前面吗?”
薛文桥又不动了,蜷缩起身体,把头藏在怀里。
江瀛拽着宋友海的衣领把宋友海拽起来,将画纸放在他面前:“看清楚,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这是什么地方?”
宋友海落满尘霾的双眼扫过那张纸,目光落在江瀛脸上,道:“是你。”
江瀛咬着牙,狠狠地盯着他:“继续说,我在哪儿?”
宋友海忽然抬起手,抓住江瀛的胳膊,用嘶哑无力的嗓音说:“你应该……杀了我。”
江瀛:“我是想杀了你,因为你让我很烦躁,在我更烦躁之前,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宋友海:“黑洞……黑洞……”
江瀛想起宋友海曾在看守所对他说的那句话:死人、黑洞,天亮之前不能让他活着出现。
江瀛:“黑洞在哪里?”
宋友海又说了句话,但江瀛没有听到,因为薛文桥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冲向门口,薛文桥用尽全力逃命,即将逃离仓库时却被一根木棍绊倒,面朝下摔在地上,磕破了脑袋,瞬间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