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明讨厌天使。
他觉得这个种族实在是不可一世又高高在上,表面功夫一套一套,其实虚假又伪善,和人类一样虚伪。
他尤其讨厌那个格lun雅。他和砚清走的总是很近,好像只是朋友关系,但是他却觉得,这个天使多多少少对砚清有些图谋不轨。
他一开始以为格lun雅只是故意接近砚清,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当他发现格lun雅那有些痴迷的目光时,他才发现,这家伙觊觎的是另外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皱了皱眉。
格lun雅是alpha,砚清也是alpha。
虽然这样说来,自己也完全没有资格去评议格lun雅,可他就是讨厌,平白无故地讨厌。
当他听到前线传来格lun雅的死讯的时候,他还幸灾乐祸了一下。但当同僚兴致勃勃地跟他说砚清也牺牲了的时候,他笑不出来了。
很奇怪的,他并没有觉得很悲伤。他只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那可是砚清,砚清会死吗?
他当然是不讨厌他哥的,但是真要给这份复杂的情感定个性,他还真的说不出来。大抵是一种仰视、一种不甘。
从很小的时候起,砚清就一直在保护他,顶天立地又无所不能,小小的他就想,我也要成为哥哥那样的人,然后再来保护他。等再大一点,两兄弟分开了,他才真正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而“保护”砚清这个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砚清总是很关照他,尽量不在生活当中表现出二人的差距,尽管这份差距已经让他们的生活渐行渐远。
他们长得并不像,他更像父亲,而砚清长得更像母亲。所以一般人很少联想到他们的血缘关系,只当他们重姓。但是砚清找他的次数多了,别人也就知道了他们的兄弟关系。一个平庸的弟弟,一个才能出众的哥哥,足够说出好多闲话来了。
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总是带着嘲弄和廉价的怜悯:看,你无论怎么样都比不上你哥,真可怜啊。
他于是在这种目光中度过了他一整个青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也分化成了一个alpha,如果只是一个beta的话,他觉得这些流言蜚语一定会更加让他喘不过气。
他从前觉得哥哥的爱来的理所当然,但长大以后,他觉得这份爱太沉重了,而他根本找不到回报的方式。虽然砚清从来不要他回报什么,但是他不甘心。他讨厌自己的无能,讨厌自己过于强烈又不合时宜的自尊心。
他于是慢慢疏远了砚清,砚清一开始不明白,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他好,好到他都有些承受不了,终于有一次不堪忍受地朝他吼叫,说你能不能滚出去,别再管着我了。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因为哥哥的表情难得地有些脆弱。
但是砚清还是什么也没说,从那以后,便很少主动和他联系了。
或许只要自己一个道歉,对方就会像以前一样原谅他。但是对不起这种东西,拖得越久越难开口,越不开口就越是沉重。
他一直不愿意接受砚清死了的消息,或许是他本来就和砚清没有多少联系的缘故,他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就像他未曾离开过一样。
直到有一天,他被同僚告知,砚清还活着,他回来了。
他这才浑浑噩噩地醒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差一点就要失去对方了。他急匆匆地想要去见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的,他想说你还活着真好,他想说对不起,想说我再也不会乱发脾气了,但是看到砚清犹豫的眼神和略显冷淡的回应,他又说不出口了。
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申请了随军出征,站在技术军的队伍里,远远地看着那个自己仰望的哥哥。
砚清神情冷淡、看上去还有些瘦削,侧过身来的时候目光冷峻地审视着整个军队。
那一刻,砚明感觉他的心中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一开始还看不真切,直到看见砚清和格lun雅在温泉中接吻,他忽然就明白了。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与其说是震撼于两个alpha竟然相恋,不如说他在震撼自己的卑劣。
他一路恍惚地走回营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砚清的帐篷前,布塔探头看见他,跟他说砚清将军还没回来。
他没有搭话,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
他那日很早就睡了,可是梦里还是萦绕着砚清那副充斥着情欲的脸。他的哥哥在他的梦里婉转低yin,用泛红双眼看着自己,然后慢慢地打开双腿,呢喃着。
“阿明……”
他醒了。
砚明意识到自己梦到了些什么,良久,才伸手盖住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
原来自己真他妈的是个烂人啊。
砚清快要被吻得喘不上气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格lun雅总是一个劲地吻他,力道也很大,好像要把他吃下去似的。他推了推格lun雅的肩膀,他总算松开了些,而后伸手摸向了他的后xue。
砚清并不抗拒,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