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9毕竟还是儿童游戏网站，于林啸玩了一会就腻了。
他打开手机查了查余额，支付宝微信加起来才不到十块，连网吧都去不起，遂不得不放弃了网络冲浪的想法，失魂落魄地躺在沙发上哼唧。
沈昀在一旁叠于林啸带来的行李衣服，看见百无聊赖的于林啸，小声嘀咕道：“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吗？”
沙发上的于林啸挠挠头，道：“主要是，我也没正经谈过恋爱，不知道要干嘛啊。”
他以前是个混不吝的二代，从小到大不缺异性喜欢，什么样的都见过拥有过，没什么太大的谈恋爱的兴趣。除了十五六岁在国外呆的几年遇上个还算得上喜欢的洋妞，回国后也再没联系，照样是花天酒地酒池rou林，直到遇见沈昀。
大学里那种纯纯的恋爱，于林啸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谈。
沈昀愣住了，心想于林啸竟然真的拿他当正经恋爱对象在对待，也是稀奇了。
随即他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于林啸没谈过恋爱而庆幸还是悲哀，无奈道：“那你以前和女朋友都是怎么相处的？”
于太子没个正形地把脚叠在茶几上，胳膊搭着脑袋，思考了半天，才道：“泳池趴，酒吧趴，游轮趴，别墅趴，私人飞机趴。”
“反正就是各种趴，啪啪啪。”他一本正经。
沈昀忍住想揍于林啸的欲望，道：“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吧你，明天一早我要去产检。”
于林啸道：“哦，几点啊？”
“约的八点半的医生。”沈昀说完，便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于林啸耸耸肩，穿着拖鞋吧嗒吧嗒走到卫生间门口，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框上：“你一个人去？”
这话里面听不出什么意思，是要陪他还是不要陪他，沈昀不想让自己表现的过于自作多情，只好简短地“嗯”了一声。
毕竟就算于林啸某种意义上承认自己的心意了，但沈昀还从未听他亲口说那三个字，说有安全感那是骗人的。
他总觉得于林啸的爱像一阵疾风，或是一场暴雨，声势浩大，但说没也就没了。
沈昀父母早年离异，顺手把他一个人带大的几个弟弟妹妹全部带走。那时沈昀已经十八九岁了，被一个人抛到了军队，就这样和自己的至亲分离，再也没能见到，连联系方式也没有了。
他甚至不知道，那个芒果过敏的妹妹跟着父亲去了海南，父亲能不能好好照顾她。而那个睡觉有些梦游症的弟弟，跟着母亲去了北京，会不会给新爸爸造成困扰。
亲人生离便如此，更别提那些死离的战友们了。
离别对于沈昀来说太疼痛，疼痛到都无法拿到嘴边去言说的地步，只能放在心里默默埋起来。不时拿出来提醒自己，现实是残酷的，任何美好都可能会突然消失，成为泡沫幻影。
时刻抱着一无所有的打算，才不会为失去任何东西而心痛到无以复加。
所以比起主动爱别人，沈昀更倾向于纵容、引导，一遍遍确认对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然后再付出全部的，无条件的爱。
于林啸盯着沉默的沈昀看了一会，渐渐有些不耐烦，他捅咕沈昀一下，道：“别跟我搁那演忧郁了，想我陪你就直说，林黛玉吗你。”
说完，也不等沈昀的回复，就气呼呼回房睡觉了。
听见拖鞋声吧哒吧哒地走远，然后被甩在地上的声音，沈昀不由得想到，于林啸才不到二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他低头摸摸自己的肚皮，里面孕育的生命也是个孩子，而这个未降生的孩子让他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经由他的子宫降生到这个世间，身上流着于林啸和沈昀的血，或许眉眼像爸爸，口鼻像妈妈。
这个责任来得太过于轻易和重大，以至于沈昀在怀孕三个多月才意识到这样一个创造和养育生命的责任。
卫生间背阳的狭窄窗户吹来清凉的晚风，蛤蟆和蛐蛐在草地里叫得愈来愈响。沈昀被凉风给吹了个一激灵。
他想，医生说的真对，孕期激素分泌紊乱是会导致胡思乱想。还是早点睡觉吧。
于是这所公寓的最后一盏灯也被关上了，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静与黑暗。
一夜平静。
八点的闹钟响起的时候，沈昀艰难地起床，昨天“劳累”了半天，又睡得晚，他浑身腰酸背痛，只想再继续钻回被窝。
伸手一摸，于林啸那边的被子空空如也，人不知道去哪了。
沈昀早上刚醒，加上怀孕的副作用，脑子有些不清醒，条件反射地喊于林啸：“于林啸！你去哪了？”
厨房那边传来无奈的应答：“做饭呢，老婆。”
沈昀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就看到于林啸端了碗青菜鸡丝粥和咸菜过来。
“早餐，”他皱着眉头，一幅老子伺候你是你的福气的臭屁样，“你那预约太早了，我拿你手机帮你改成下午三点了，让老子再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