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高阳的心里更愤怒,握住马鞭的力度稍稍松开了一些,恨不得立刻出去杀了房遗爱。
好哇,没想到这人是个缩头乌gui,自己妻子被人侮辱,他就在外面看门?!
她的房憨憨变了!
趁着她分神的一刻,辩机终于挣脱开来。他像是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他也感觉不对劲,往日里对他非常宠爱的公主为何突然翻脸?以前公主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含着蜜一样,今天公主的眼里只有陌生。
他连忙穿好衣服,见高阳抽出匕首要赐过来,急忙一抽身,以男子的身体优势把公主压在床沿。怕公主受伤,他还下意识把高阳往厚厚的锦被上摔。
女子狠狠地瞪过来,不停挣扎着,好像一只受伤发狂的小兽。
高阳:“来人,来人!唔……”
她被辩机捂住了嘴巴,索性一口咬到这贼汉子的手掌上。她好恨,贝齿间沁出了献血,辩机顿时疼得眉头一皱,并没有说什么。
他低下了头,认真观察着公主的眼神,压低着声音:“你是谁?高阳不会不认识我的。”
他和公主相识于草庐,从此私定终身。为了公主,他背叛了信仰的佛门,从此她便是他的神,他的光。
鬼认识你啊!
高阳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咬得他的血都落到了床边。
他继续说:“你要是能好好说话,就眨一下眼睛,我把手松开。”
无奈之下,高阳眨了一下眼睛,眼红红的,一滴泪珠落了下来。
看得辩机都心疼极了,他的公主这是怎么了?他的公主还能回来吗?
男子松开了手,高阳像躲避瘟疫一样,跳开了。
她躲到屏风后面,穿好了衣服才出来。她摆出了公主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拿正眼看人:“吾名李高阳,帝十七女。尔擅自闯入公主府,当诛杀。”
尤其是“杀”这一字,被高阳重重地吐了出来,毫无爱意。
辩机和尚睁大了眼睛,他和公主相恋多日,深知公主的风华仪态是旁人模仿不来的。他不愿深思,莫非佛家说的万千世界真的存在?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公主在入睡当中,被其他小世界的高阳公主换了魂儿?
“那小僧这就速速离去,不污了公主的眼。”
他拜了一拜,推开房门便离去,如同出入自己后花园一样自在。门外的房遗爱探头往里面瞧了瞧,正对上了高阳公主审视的目光。
唬得房遗爱立刻把头缩回去了。
“你,过来。”高阳对房遗爱招了招手。
大个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公主可是找我?”
高阳抬眸,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房遗爱”。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她的铁憨憨。她的铁憨憨会像热情的大狗子,只要她招手,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搂着她,哄她开心。
而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连过来都不敢,眼神中只有怯懦。
“算了,你退下吧。”高阳叹了一口气,她打算自己去找答案。
门口那人立刻松了一口气,拔腿就走了。
这座公主府和她昨日身处的府邸有些相似,但却没有人气儿,失了鲜活。没有驸马为她寻来的山茶花,也没有驸马为她新建的秋千。她的心越来越慌,头一个想要寻求帮助的就是皇祖父和皇祖母。
那一对善良的夫妻,肯定会帮她的。
公主朝身边的侍女问:“我有多久没去皇祖父哪儿了?”
侍女莺哥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凑到了公主的身边,小声地说:“公主莫不是睡迷糊了?高祖皇帝在几年前已经仙逝了。”
“啊?!”
高阳用帕子挡住了自己惊讶的神色,这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她前几日去皇祖父那儿吃烤rou,他老人家还好好的,能吃一大碗米饭呢。
迅速掩盖住自己的表情,高阳低下头,只说:“我梦中看到了皇祖父他老人家,还如同当年英武。”
侍女听了,微笑着附和道:“公主纯孝,奴婢远远不如。”
谁人都不知,高阳的手心里都是汗,连呼吸都顿了顿。她不知道这是可怕的梦魇还是另一个世界,明明在她的记忆中,一切都不是这样。
到底是她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高阳公主派人要来起记载大唐皇室的文书,翻开仔细阅读,只见上面写着:
【贞观三年,高祖得第二十二子,生母柳氏。】
【贞观九年,高祖病逝,谥号太武皇帝,葬于献陵。】
看得高阳一阵阵心惊rou跳,柳眉深深地皱起来。她屏退了伺候的婢女嬷嬷,小声地自言自语:“不对,这些都不对!”
她的皇祖父明明还没死,小叔叔才不是什么柳氏生的。她的皇祖母呢?那个姓萧的美丽女人?竟然仿佛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不知所踪。
四下无人,高阳害怕地抱住了双腿,像个孩子一样蜷缩起来。她的眼中尽是失望,嘴里不住地喃喃道:“皇祖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