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能吞三个饺子,头都不抬地大赞:“爽,痛快!”
好吃莫过饺子,这个道理在千年以前同样管用。一口气吃几十个饺子,那当然就是翻几十倍的快乐!
不多时,碗底的最后一个饺子都被他依依不舍地吞到了腹中,连放凉的面汤也喝着溜溜缝儿。他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这快乐的时光真短暂啊。
高阳留意到这边的房遗爱没几口就都吃完了,她瞅瞅人家的大个子,又觉得可以理解。生得那么高壮,肯定是比他们都要能吃。
“好客”(并不)的高阳公主随口一说:“房公子,要不我再给你下一锅牢丸?”
她也只是随口说说,就像是种花人打招呼都说“改天一起吃饭”一样,压根就没想着挪屁股。
可房遗爱听到这句话,眼神又“duang”地一下,加了特效似的亮了。他正回味着饺子的好滋味呢,感觉自己的肠胃还有余力,能接着大战三百回合。
“那就多谢萧姑娘了。”他直接把大碗塞到了高阳的手里,笑得非常开心。
高阳愣了一下:“啊?哦,我这就再煮点。”
在祖父家住了几天,烧水煮开的活儿难不到高阳。她麻利地燃起灶火,把还没煮的三鲜牢丸倒入锅中。但总归是不熟练,她的脸不小心在灶边蹭了一下,一下子脸上黑黑的沾到炉灰。
青年不由得弯起了嘴角,眼神中都是笑意。
沾了灰的桃子Jing更可爱了,他想起一种晋江不能想的动作。
想归想,房遗爱还是读过几本书,很有道德规范的。他想用衣袖擦去姑娘脸上的炉灰,但又怕自己唐突了姑娘。一时间进退两难,像一条踌躇不前的大狗,眼巴巴地看着主人。
高阳摸了摸脸,被这人看得瘆得慌:“我脸上是有什么吗?你怎么这样盯着我呀?”
房遗爱有些不好意思:“你的脸上蹭了灰,有点脏。”
“是这里吗?还是另一边?”高阳指着左边的脸蛋问道,“算了,还是你给我擦一擦吧。”
粗神经的高阳想着,反正这姓房的都是她锅里的人,四舍五入不吃亏。就算万一谈崩了,崩的也是“萧姑娘”的马甲,不是大唐公主。
这般想着,高阳便递出了她随身携带的帕子。
青年拿起帕子,轻轻地擦掉少女脸颊上的炉灰。但帕子是干的,反倒把炉灰抹匀开来,越擦越黑。他满怀歉意地拿着帕子,打shi,才重新站在了少女的面前。
他生得高,半蹲着给高阳擦脸,shi过水的帕子好凉,在她的脸上蹭过有点冷。房遗爱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力度,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脸,生怕把桃子Jing的果皮擦坏。但即使这样,高阳的脸上还是绯红一片,像是熟透的桃子一样。
一时间手足无措。
“啊?侄女?”
路过厨房的小男孩尖叫出声,下一秒又立刻捂住了嘴巴。从大胃的角度看起来,侄女居然已经亲上了!
别以为那帕子挡着,他就没看到在玩亲亲!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大胃:“我什么也没看到,对,我没看到。”
小男孩连忙用手捂住了眼睛,要是手指缝没有张开的话,也许他的话更加令人可信。
高阳的脸红红的,她好像做错了事情一样,连忙去看锅里的水饺。饺子被煮了好久,面皮都破了,煮成了一滩烂糊。她拍了拍脑袋,暗暗唾弃了自己几句。
妈的,太没本事了,竟然看这大黑个看入了迷。
房遗爱也不在意牢丸煮坏了,他黑着(其实是红)一张脸,又捧着大碗吃光了。
吃过了晚饭,房遗爱为了表现自己,说要帮忙扫地。天知道他这个国公之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干过家务活,哪里会扫地啊。
他学着小男孩扫地的样子,拿起扫把就在院子里舞得虎虎生风。他把自己练武的元素添加进去,动作威武有力,视觉观赏性很强,看得姓李的一家子大声叫好。
只是筋疲力尽过后,大胃揪住了他的衣袖,小声地说:“大哥哥,你别把尘扬起来啊,这都白扫了。扫地要洒点水,你阿娘没教你吗?”
房遗爱:“……”
他娘压根就没叫他扫过地。
无奈之下,他打来一盆水,重新地在院子里打扫。等他从新打扫完之后,月亮已经高高地挂起,秋风吹得他凉飕飕的。
累得房遗爱差点想丢下家伙走人,回家享受去了。
好在,有个好姑娘踏着月色过来,她身后跟着几条大狗,在月光下衬得跟Jing灵一样。她穿着水红色的斗篷,真好看啊。风吹得她的脸好白,叫房遗爱心疼坏了。
这姑娘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会儿吹风要生病头疼呢。
李高阳:“房公子,院里洗漱房有热水,你可以用哩。”
房遗爱顿时疲倦全消,傻傻地笑着:“好哇,谢谢萧姑娘。”
他哗啦哗啦地洗了个热水澡,歇在了客房里。床和被褥好软,有种太阳晒过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