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重锦又一次觉得，靳汶尧在逗他玩。
可是，现在他毕竟是认真跟人聊，还是陪他“演戏”道：“就是合同上，写的你来公司的待遇，是直接签几年，多少钱？还是每个月给你多少钱？拿到项目之后的分成是怎样的？”
这一次，靳汶尧听懂了，他稍稍往后坐了一点道：“没有。”
“没有？”胡重锦差点直接蹦起来。
“嗯。”靳汶尧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给他们干活？”胡重锦语调整个都扬了起来，惹的周围的人忍不住看了过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坐了回去。
冷静，冷静。
如果真的遭遇了不公平待遇，那他更好挖墙脚。
想想那个传闻，靳汶尧是孤儿，如果是真的，那被人这么捡过来，不给好处，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情况当真如此，那他挖人过来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为什么要给乔将军干活？
靳汶尧被问到这个，眉梢下意识的挑了起来。
这个需要理由吗？
但是，在这个外人面前，他又不能说实话，便说道：“因为这里可以包吃包住。”
就包吃包住，这么简单的一个条件，骗走了一个未来的超模。
他是真不知道该说靳汶尧太傻，还是该说这个子初娱乐的手段真高。
胡重锦此时看着靳汶尧，除了欣赏，还充满了同情。
这大概就是从小没经过太多教导的后果吧，完全接触不到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有人给他包吃包住，就觉得很好了。
这是完全没有享受过生活，完全没有体会过有钱人的日子，才会说出的话啊。
这样优秀的一个人，竟然会如此可怜……
他一定得努力，把他从子初娱乐这么一个黑心的地方，拯救出来。
胡重锦这么想着，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着靳汶尧道：“我就直说吧，我这一次来是想和你谈一下签约我们公司的事情。”
“你们公司？”靳汶尧问道。
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这个人所谓的和他谈合作，可能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对，我们嘉嵩娱乐，来我们公司，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会给你最好的资源，让你拥有更多的曝光机会，也会给你适合你身价的签约金。”胡重锦认真道。
“你来跟我谈合作，目的只有这一个？”靳汶尧询问道。
胡重锦点了点头。
“那可能我们这合作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靳汶尧有些无奈的说道。
“为什么？是我说的条件不够详细吗？”胡重锦问道，声音中稍显急切。
靳汶尧摇了摇头：“我不会去其他地方的。”
胡重锦沉默了片刻，问道：“是有违约金？”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原因，于是便道：“他们给你开的条件太不合理了，完全霸王条款，在法律上也没有意义，所以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
“违约金？”又是一个他没考虑过的名词。
不过，哪怕没有考虑过，也大概知道这个词汇是什么意思。
他继续摇头道：“没有违约金。”
“那为什么……”胡重锦觉得，他遇到了成为经纪人之后，职业生涯中最迷惑的时刻。
靳汶尧说到这里，仿佛回忆起了什么。
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却异常温暖的笑容。
这一刻，他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阳光温暖之下，让胡重锦怔然。
就仿佛，神明来到人间，播撒下无穷温暖。
可是下一刻，他就温暖不起来了。
只听靳汶尧声音里充满了愉悦的情绪道：“因为，只有这里，能完成我的梦想。”
胡重锦：？？？
梦想？
“所以，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想，我们是无法合作了。”靳汶尧拒绝道。
说完，他起身。
既然知道对方要跟他聊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合作，那也没有必要继续聊下去了。
有这个时间，还是继续回去看《小白脸修炼手册》比较好。
毕竟，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乔将军独一无二的小白脸。
胡重锦整个人都很是懵逼的看着靳汶尧当真丝毫没有和他继续交流的意思，扬长而去。
他还没有从刚刚和靳汶尧的聊天中缓过神来。
现如今这个世界里，真的有人在跟他谈梦想？
一种，没有经济基础的梦想？
胡重锦觉得，一定是哪里不对，亦或是，他在做梦？
他觉得自己遭遇了从业之路上最大的一次滑铁卢。
甚至连后悔，到最后也没有请人家和一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他一脸懵逼的离开咖啡厅，来到了咖啡厅外，吹着冷风，才让大脑稍稍冷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