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簌没有那么快作答,只是笑着,眸光缓缓打量他身上的部件,像是在挑选哪个器官组织让她满意。
放在桌底的手渐握成拳,迟蔚看似沉稳的面容,眸光却泄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不安,额头隐约有细密的冷汗冒出。
然而,迟簌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似乎都不满意。
她手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下巴抵在手背上,眸光像强大野兽的眼睛一般,幽幽盯着眼前的猎物:“我要,迟家20%的股份。”
“不可能!”
迟蔚猛然拍桌,桌上的红酒震得晃荡不停。
蒋柔被丈夫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转头看着迟簌,张唇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住。
面对迟蔚的怒气,迟簌笑容逐渐变得冰冷:“不同意?”
如同头上浇下一盆冷水,迟蔚燃起的火焰顿时熄灭,只留下缕缕冷烟。他没发觉自己眼里流出的惧意,像虚张声势鼓起的皮球,语气生硬道:“你换个条件。”
若是换在以前,迟蔚还能考虑,商量给个百分之十,但昨天科研项目的股份就卖了一半,那等于集团股份占有比的百分之三十五,除去一些分散的股份,他手上集团股份恰好只剩一半。
这是他绝不能让步的地方。
“也不是不行。”
迟簌微眯着眸,灯光流淌在她脸上,衬得唇角勾勒的弧度仿佛都有光芒流动:“股份,我可以只要1%。”
“但除此之外,你要和慕舟断绝关系。”
“什么?”
迟蔚和蒋柔异口同声,震讶的程度却不同。
迟蔚没想到她会提这种无厘头的条件,心里已经有了犹豫,而蒋柔听见迟簌竟然要让小舟和他父亲断绝关系,当场泣声拒绝:“不行,你怎么可以让你弟弟没有父亲?”
“迟簌,我们得罪了你,难道你弟弟害过你吗?”
迟簌倏然起身,垂眸看她:“我是在救他。”
蒋柔表情震惊木然。
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收敛,迟簌身上散发出的冷漠让人胆寒。
“商量好了,再告诉我结果。”
“二者,只能取一。”
迟簌转身离去,蒋柔颤声开口:“簌簌,你真的要对家里见死不救吗?”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恨我们?就因为爸爸妈妈误会了你?”
迟簌倏然转头。
眸光睥睨三人,幽幽的冷笑声响起:“恨你们?”
“你们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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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庄园里雾茫茫一片,直到阳光破开厚重云层,雾气才渐渐散开,万物贪婪吸取最后的生机。
“簌簌,蒋阿姨让我给你的。”
顾寒光晨跑回来,带回来一份封装好的文件,他额头的发梢shi润微凉,清俊的面容似乎也染了几分chaoshi之气。
这是一张任谁都想多看两眼的脸。
然而,迟簌眸光都没抬,接过文件兀自拆开。
看见百分之一的股权转让书,和具有法律效应的父子断绝关系文书,迟簌眸光泛起一丝幽然的笑意。
即使顾寒光不关注外界的事,也听闻了不少关于迟家的言论。
他坐在对面,清浅的目光看着迟簌,隐隐流露出几分关心:“你,还好吗?”
迟簌挑眉看他,笑容微扬:“有什么不好?”
她将文件扔在桌上,出门去了庄园的私人马场。
偌大的马场内,高冷沉默的白马,站在树下,盯着那匹枣红色小野马像傻子跳起来,去咬树叶。
白马:“……”
迟簌出现在马场的时候,小野马撒着欢快的蹄子奔过去,朝迟簌手里吐了一嘴树叶。
迟簌端详着树叶:“……”
一人一马,在这巧妙的时刻,露出了同样的目光。
迟簌将树叶编织成了一条围脖,挂在它脖子上,拍了拍它的头:“过两天,就有人伺候你了。”
“欺负一颗不会说话的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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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清公布会上,人山人海,光是闻瓜而来的记者就占了大半。
迟蔚看了眼时间,脸色有些黑:“她到底来不来?”
蒋柔心里也没底:“我给她打个电话。”
迟西瑶和迟慕舟站在一旁,无数的目光焦点和摄像头对着他们。
闪光灯中,迟慕舟微微不耐地皱了下眉,但想起昨晚的事,他薄冷的唇角扯出一点桀骜的笑意。
和迟蔚断绝关系?
他求之不得。
虽然蒋柔说只是做戏,等挺过家里这道难关后,他还是迟家的儿子,但这短暂的“自由”,仍然令他快意。
好久没看见迟簌了。
听说她在高中部已经成神了。
迟慕舟目光不自觉瞥向入口,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女生轻细道歉的声音:“小舟,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