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柱的上任仪式, 气氛比起平日却要紧张许多。没有人忘记蝴蝶香奈惠的牺牲,柱的交接实在是件悲伤的事情。
良子的名字就是在这个时候彻底成为了禁词。
“但是,那孩子也一直在努力着吧。”
那时的产敷屋耀哉坐在屋内,收拢了鳞泷左近次的回信, 看向半跪在庭院中的富冈义勇。
他的语气温和,像极了亲吻指缝的水。
“这一点, 你应该看到了才对。”
富冈义勇握着刀的手一顿, 他的睫毛颤了颤, 蓝眸中的情绪因着额前发丝洒下的Yin影而有些看不透彻。
半晌之后,富冈义勇收紧了握着日轮刀的手。
庭院中的鹊振了振翅膀,产敷屋耀哉收回了思绪。他抬手拢了拢滑落的外衣,注意力重新聚焦于妻子一字一句复述的信上。
[寒暄的话便不再多说,此次拜托长谷部替我将信送给产敷屋君,是有事想与您说。]
[以下,是关于上弦的情报。]
产敷屋天音的声音一顿,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自己身侧的丈夫,在得到后者的肯定后,才继续念道。
[十分可惜的是,我并未见到传说中的上弦之一。不过据上弦之六堕姬所说,他与鬼舞辻无惨的关系有些奇怪,我猜测那应当是强大到连鬼舞辻无惨都无法完全控制的鬼。]
产敷屋耀哉仔细地听着,除了上弦之一以外,良子将所有上弦的血鬼术与应对之法都写在了这封信上。
[值得一提的是。鬼舞辻无惨身边有一位叫鸣女的近侍,虽然现在并未得到重用,但从她能将散落各地的上弦召集到鬼舞辻无惨身边这点看,我认为她即是打败鬼舞辻无惨的关键。]
[鬼舞辻无惨对于我似乎已经丧失了耐心。因此,我决定于三日后向鬼舞辻无惨开战。]
信中的少女用无比平淡的口吻说出了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计划。
[另外,我已经联系上了百年前的友人,虽然我仍不确定他是否会助我一臂之力,但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活下去,请产敷屋君不必担心。]
[最后,请替我向鬼杀队的大家问好。]
[抱歉]
“百年前……”
“大概是和那孩子一样,拥有神奇力量的人吧。”产敷屋耀哉一在妻子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庭院内的[隐]便立即垂下了头颅。
“既然要替这孩子问好……”
布满狰狞疤痕的半张脸下,男人淡紫色的瞳孔动了动,他从妻子的手中接过了良子的来信,指尖拂过显然比之前要深上许多的[抱歉]两个字的字迹。
产敷屋耀哉抬起眸,落于他眼中的事物皆为模糊,唯有阳光分明到抬手便可触及。
“召开柱合会议吧。”
*
“请让我陪您一同前往。”
少女的黑发盘成高高的发髻,带着奇特香味的木簪横贯其中。
二十一岁是个美好的年纪,即便没有过多的装扮,少女的眉眼依旧清澈动人。
良子微微侧过脸,便看到了镜子内端坐于身后的压切长谷部担忧的神色。
“我不会出事的,长谷部。”她用手撑着地缓缓转过身,压切长谷部看见自家主公安慰般地对自己笑道,“而且,那样的场合,带着长谷部才会奇怪吧。”
一个小时以前,新来的侍女为良子捧来的新的和服,以通知般的口吻告知良子晚饭过后童磨会带她出去逛逛的事情。
虽然没有说明地点,但良子猜测大概又是花街之类的地方。
她听说今天童磨被召去了无限城,依照对自家哥哥一贯恶劣的秉性的了解,良子想他一定是又缠着鸣女说话拜托后者把能力用在奇怪的地方了。
倒不是对于去花街这种事有多少抵抗,良子只是不想再见到堕姬而已。
打架是真的会打出感情的。
“听童磨那家伙说,你最近身体很差?”
记忆里美丽娇艳的女子自上往下打量着她,她的神色有些古怪,唇色比起以往还要红上几分。
大概是意识到了面前的少女并没有说话的打算,花魁打扮的堕姬恼羞成怒地扬手打掉了良子手中的杯子,热茶从茶杯中飞溅而出,烫红了后者的一片手背。
堕姬的动作有一瞬间僵住了,不过她很快又像往常那样尖叫起来。
“弱小又可恶的人类!白痴!废柴!我就应该一开始吃掉你!”
就是在这个时候,良子意外地发现,尽管是鬼,情绪激动的时候胸脯也会起伏得厉害。
“就是因为你总是露出这种令人恼火的表情,所以无惨大人才会打算把你杀死!”
“堕姬。”暗处的ji夫太郎开口,打断了堕姬尖锐的喊声。
然而后者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美艳的花魁就这样愤怒地睁着杏眼看她,“没错!这次就算是童磨那家伙也保不住你了!去死吧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