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材她自然认不出来,但是模样却十分特别,像是晒干的树干。表面呈黄棕色,带有数道纵皱纹,下部分支奇多,环痕绕于其上,许是某种植物的根jing。
虽然不知晓它的名字,但能与其他药材区分开便达到了梁乐的目的。她捡得欢快,不一会便又折腾出一篓来。正准备将这娄放置到一边,却被一旁正好经过她身边的李轲拦住。
“这不是一种。”
李轲将她篓子里的药材拿出两块来,左右手各摆了一块。他看了眼左手的褐色根jing,说道:“这是当归。”
接着右手伸到梁乐眼前,让她能看的更清楚些:“这是独活。”
这两种药材的名字梁乐虽然听过,但是并没见过植物状态的它们。皱着眉头看了许久,也没瞧出太大区别。
“当归上端圆钝,有紫色或黄绿色的jing,归身凹凸不平,归尾上粗下细,纠缠扭曲。断面呈黄白色。”李轲将手中的药材展示给她看,“独活头部膨大,稍有些凸出,下部分支少些,且断面呈灰白色。”
“它们极为相似,药性却相去甚远,要仔细一些。”李轲解释完二者区别,把手里的两块根jing放到梁乐手中,供她细瞧。自己蹲下来将篓子里的药材分成两批,重又拿了个竹篓装好。
“李轲哥哥,你可真厉害!”梁乐向来不吝啬夸赞,“往后我有什么病痛都不消得找大夫来,直接让你帮我看看就好。”
李轲听不得这话:“童言无忌,这话也能胡乱说么?”
见他严肃起来,梁乐冲他笑得灿烂,吐吐舌头,装作知错的模样。
接下来李轲便一直跟着梁乐,不论后者举起什么药材,他都会说出这药材的特别之处,免得与旁的弄混。
是以一个上午过去,二人也仅仅理出来了一小部分。
“梁师兄、李师兄,午时了,一起用个午膳再继续吧。”胡璇不知何时来了后院,让他们歇会。
梁乐从未接触过这些药材,加上还有一个博览群书的李轲在她身旁为她解释药材的特性,辨析各类药材的异同,一时也觉得十分新奇,投入其中,倒不觉得时间漫长,反而享受这种寓教于乐的感觉。这会被胡璇这么一喊,才意识到已然正午了,弯了一上午的腰身才觉得酸痛,竟有些直不起来。
最后还是李轲半扶着她才顺利走到了堂厅饭桌前。
桌上摆着道粉蒸rou、炒莴笋,还有个豆腐汤。瞧着便与食肆之中的饭食不同,更显清淡,也更家常。
胡璇招呼着他们坐下,见梁乐他们不动筷子,似是在等什么的时候,说道:“爹爹琢磨起药来便不愿出来了,我已给他送了饭过去,二位师兄不必拘谨。”
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梁乐道过谢便吃了起来。
她口味杂,各种味道的食物都愿意尝尝,也算是尝遍江南美食。今日竟觉得这道粉蒸rou肥而不腻,十分对她胃口,忍不住多吃了几口,甚至与胡璇聊了起来。
这医馆之中除了她与李轲,就两个人。这一桌子菜自然不可能是胡大夫做出来的,那便只能是胡璇所做。梁乐有些好奇,问道:“胡姑娘,书院不是有食肆,怎么还劳烦你亲自下厨?”
胡璇对这个话题似是十分有兴趣,与梁乐交谈起来:“梁师兄,我觉得食材与药材无甚区别,都是寻了最好、最合适的几种配在一起,后者治病,前者治馋。我平日里除了与爹爹学学医术,剩下便是爱研究这些菜式了。”
没想到大夫的女儿竟会喜欢做菜,梁乐便问了两句这道粉蒸rou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平日里她吃过的那些都没有这股甜味,想着问来了以后吩咐家里厨子也这么做。即便现在在书院里,没什么机会吃到,但以后回家了还是用得上的。
胡璇亦是十分高兴自己的厨艺被肯定。她做的菜只有自己与爹爹吃,她爹爹又一心在医道之上,每日只顾着不饿就足够了,哪里顾得了好不好吃。梁乐这歪打正着,倒成了第一个夸奖她的人。
她本就对梁乐这白白净净的师兄有些好感,说了几句自己做粉蒸rou的诀窍之后,主动提出建议:“梁师兄,你若是爱吃我做的菜,我往后得了空便给你送份饭食去。”
许是觉得这样有些太过刻意,胡璇顿了一会,补上一句:“若是李师兄喜欢的话,我便一道送去。”
“啊?”梁乐没想到自己一句夸赞能换来这回报,她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们屋舍不能用膳的,今日我与李兄被吩咐来医馆帮忙就是因为这事,可不敢再犯了。”
胡璇有些遗憾,但她也知晓书院的院规,不再劝了。
桌子上的另一个人却吃得十分沉默,似是对他们的谈论一点也不感兴趣,并不回答胡璇那句勉强带上他的话,只想赶紧吃完继续去后院里干活。
李轲将碗中的米饭吃完,给梁乐夹了几筷子她一直吃着的菜,打断了与胡璇聊得热火朝天的同窗。
“后院药材还有许多,我们吃快些,赶在太阳落山前理出大部分来。”
这话也让梁乐想起了正事,她不再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