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前,白夜飞并非文史背景出身,尽管如此,但血滴子的响当当大名,所有中文圈的人都不可能不知,而当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这组织的对立面,就算心再大,也要惴惴不安。
帝后对立,新旧党争,相较拥有大义名分,以当今天子为尊的新党,旧党已掌控大权几十年,势力盘根错节,不光是各种枱面上的,更包括枱面下的,而王朝史上最强、最凶残的特务组织,毫无疑问就掌握在对方手上。
对面的血滴子,是成立数百年,拥有天下最顶尖的资源,麾下高手无数,各种强人卧虎藏龙的特务组织,而己方要与之相抗的密侦司,正在草创中……光想到这一点,白夜飞就感觉自己的处境如履薄冰。
陆云樵喃喃道:“对上了血滴子……你这个皇家走狗可不好当啊!”
白夜飞耸了耸肩,“大家都是见不得光的公务员,谁怕谁啊?走着瞧吧!”
陆云樵讶道:“你不怕血滴子?”
“怕啊!但……”白夜飞叹道:“如果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人家也不会饶你狗命,那何妨挺直腰杆,起码可以死得壮烈一点。”
两人一齐走出暗室,回到前厅。
之前送两人进去的掌柜,听到脚步声,纹丝不动,就像看不见两人一样,继续低头办事。
白夜飞本想直接离开,忽然心头一动,出声问道:“掌柜,能不能问点情报?”
掌柜耳朵动了动,好半天才抬头看来一眼,摇头道:“情报宝贵,不能问,只能买。”
白夜飞掂了掂刚拿到的钱袋,多了几分底气,“有那匹狼的情报吗?”
掌柜举起手,五指张开,“五个铜子。”
“啊?”白夜飞大为惊诧,这里的消息竟然如此便宜?
……好歹是血滴子口里说出来的事情,就算不是绝顶机密,应该也是值钱的隐秘,怎幺才收五个铜子?
心中疑惑难解,但便宜不占白不占,一声“买了”,白夜飞直接从钱袋里取出一枚银币递去。
掌柜直接收起银币,又打开抽屉数出铜子足数找给他,然后伸手指了指右边角落的一个木架。
木架以未去皮的木枝拼成,装点着处理过干花和藤蔓,乍一看像是自然之物,颇具匠心,上头共有五层,分别放着几本薄册子和一些报纸,有点像简易的报刊角。
白夜飞按照掌柜所指,取过最上一层的报纸翻了翻,都是三日前帝都日报的草制版,一份五页,乍看之下货真价实,并没有藏什幺信息。
“一份报纸五个铜子。”掌柜冷淡头道:“客官自取便是,铭谢惠顾。”
难怪这情报只要五文……白夜飞醒悟自己又一次犯了傻,幸好老板还算厚道,没有趁机削自己一笔。
堆起笑容,白夜飞朝老板颔首,保持风度,拉着陆云樵出了门,确认左右无人,还是躲到寄语斋侧面,借由草木遮住身形,才翻看起来报纸。
前两页信息一看就知跟本地无涉,白夜飞直接不理,在第三页找到了疑似信息,是说一个名叫铁无情的兽蛮武者,绰号狼王,出身极乐佛宗,自上月起南行入中土,做武者修业。
白夜飞挑了挑眉,继续看下去。狼王沿途挑战各地武学名家,下手狠辣,迄今已连杀了十余名各派好手,而最近一次出现,是斩杀江北的六御铁掌吴恩重,离这边不过百里地,从行动轨迹推测,狼王接下来很可能要往郢都。
……这幺凶狠?这就是血滴子说的那匹狼?他们以为我们是为了狼王而来,可……来干什幺?
眉头紧蹙,白夜飞思量片刻,完全没有头绪,随手将报纸递给陆云樵,他接过报纸看了眼,皱眉道:“又遇到这种事情了……兽蛮总拿修练当借口,跑来中土屠杀。”
“屠杀?搭档你也太夸张了,他打死的都是江湖人,又没有到处杀人。”
白夜飞哂道:“这难道不是实力问题?打得过人家,不用被杀,就是切磋,就不是人家的错了……江湖天天都在杀人,别说得好像兽蛮不来,这票家伙平常就不打打杀杀了。”
“切磋不是这样的。”陆云樵摇头,“他如果是堂堂正正,登门踢馆,就算下手重些,败了也是技不如人,生死无尤,但这些兽蛮从来不讲规矩,每次南来,就是挑他们看中的对象,也不问对方意愿,直接伏击狙杀,不光偷袭,有时还用毒,甚至以家小要胁,这是切磋吗?”
“这听起来是很过份。”白夜飞耸耸肩,“这些兽蛮入境,随便杀人,官府没话说的吗?”
“官府讲这是文化差异,说什幺兽蛮武者在北地就这幺互相切磋,并不是南来才这幺干的,还说什幺如此切磋,才是实战,有利于提升实力,不至于闭门造车,让大家尊重学习。”
陆云樵面露不满,摇头道:“除非南下的兽蛮武者屠杀一般民众,不然如果只是针对武者,那就是江湖事,江湖了,官府不管。不止不管,官府还禁止各门各派群起围攻,更不让那些地元强者出手,说是以大欺小,破坏文化交流,违者反而要抓。要不然……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