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这种被人在暗中窥探的感觉又来了。
温时钦伸手扶了扶肩上斜跨的书包背带,瞳色清浅的眸速度很慢地朝四周扫过。
正值学生放学,校门口停了不少车,学生成群结队从学校鱼贯而出,步伐欢快,显然为即将到来的十一假期而欢欣雀跃。马路边隐约传来小贩的吆喝声,伴随着偶尔的蝉鸣声,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在他脑海里编织出一首嘈杂的曲子。
就在温时钦试图搜寻目光的来源时,左肩被人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同桌张强站在他身后,笑出一口大白牙。
“时钦,十一打算去哪儿玩啊。”
“在家。”
温时钦笑着道:“明年六月就要高考了,想利用假期好好复习。”
张强听了,“切”了一声,大掌耙了耙毛刺的短发,“那多没意思。”
还想说什么,好友在一旁催他快点,张强不情不愿地回了句就来,朝温时钦看了一眼,“那个,我先走了。”
温时钦微微颔首,目光在张强身上停留了几秒,没有错过男生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留恋。
自高二分班以后,张强就成了他的同桌,平时轮到他值日或者搬水,身边总能看到张强殷勤的身影。而那被人暗中窥视,如附骨之疽一般令他感觉恶心不适的目光,似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有的。
会不会是他呢?
盯着张强的背影里带着几分审视跟探究,等到张强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之中,温时钦缓缓收回目光,朝路边停着的指示牌显示空车的出租车走去。司机问他去哪儿,温时钦报了地址,转头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时,不经意瞥到了什么,他身形一顿——
“停车。”
前往学校附近的黑网吧,要通过一条幽深冗长的巷子,张强还在回味刚才温时钦跟他说话时的微笑,冷不丁一个麻袋从天而降,将他兜住。身边的赵小明惊叫一声,试图来帮忙,被人踹了一脚,闷哼出声。
这一脚又凶又狠,赵小明捂着肚子倒在墙角,满脸冷汗。
透过细密的汗水,赵小明看到前方立着一道修长的声音,穿着黑色宽松的卫衣,头上戴着跟卫衣一体的帽子,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一双Yin郁的充满戾气的眼。对方先是冷冷看了赵小明一眼,似在评估,确定他没有还手的能力后,径直走到张强身侧,抓住麻袋,像仍牲畜一般,直接把麻袋往墙壁砸。
一下、两下、三下……
张强原先还能惨叫,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眼看着继续下去要出人命,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住手。”
这两个字,成功让那人停止了暴行。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蜷,随后张开,裹着麻袋的张强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赵小明忍着疼痛,把张强从麻袋里解救出来,此时的张强被鲜血糊的看不到原本的样子,双眼紧闭,显然晕了过去。
“你先送他去医院。”
温时钦简短交代,赵小明听了,动了动唇,似乎是怕温时钦出事,最后硬着头皮把张强拖走。
等到巷子里只剩下温时钦跟那暴徒两人,温时钦顿了顿,缓步走到那人面前,语调温和又不失笃定:“是你吧。”
“……”
“一直在背后偷窥我的,就是你吧。”
“……”
没有得到回应,温时钦也不介意,温软的视线触及那人右手指骨上的擦伤时,些微停顿了一下,开口道:“你受伤了,要去我家吗? 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短暂的安静过后,一声沙哑的略带粗嘎的声音响起:“……你不怕我吗?”
温时钦微笑,目光无声地落到对方熟悉的漆黑清亮的眸里。
“为什么要怕呢?你这样做无非是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是没错的。”
就这样,陈竞被温时钦带回了他的公寓。
这座公寓,位于a市的富人区,出入需要通行证,陈竞无数次在大门外徘徊,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登门入室过。此时他坐在柔软的米白色沙发里,脚上套着灰色的一次性拖鞋,空调的风柔柔地吹来,拂去了他额头的汗水。
十月的天气,依旧闷热。
被汗水浸透的薄卫衣贴在背上,极不舒服,汗shi的刘海出垂在眼角,带来阵阵刺痒。陈竞似无所觉,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没有丝毫放松,眼神也没有乱飘,专注地盯着手背上的那一抹伤痕。
是在暴打张强时,不小心擦到墙壁留下的。
他不知道温时钦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在明知他打了他的同学张强后。
一想到张强看温时钦那恶心的爱慕的眼神,一抹戾色从陈竞眼里一闪而过,双拳不由握紧。
“很疼吗?”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温时钦一贯温柔关切的声音。
陈竞回过神,对上少年琥珀色的眸光,他下意识地松了拳,“不……不疼。”
把白色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