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掏出手机,悄声报了警,说是某小区某户有人聚众赌博。很快,一辆警车赶到了,两个穿警服的警察从车上下来,进了居民楼,不一会儿,就看讨债公司里有人从赌桌边走开了,又过了阵,那两个从警车里下来的警察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赌桌边,一个拍了拍霆哥,两人笑着握了握手,霆哥给这个警察点了根烟,示意他坐,另一个警察撸起了衣袖就挤开了赌桌边一个戴金项链的胖子,拿着胖子的钞票上阵厮杀了起来。
马遵捏紧了拳头,义愤填膺:“他娘的,蛇鼠一窝!”
他又含恨道:“看来今天交出去的那小子八成也被他们放了。”
怜江月道:“怪不得上次他们来闹事,我报了警,当地的派出所那么敷衍。”
千百岁这时把玩着手里捏的两颗石子,道:“会会他们去?”
怜江月又喊了声“慢着”,马遵是有些不耐烦了,推开他阻挡的手臂,说道:“你干吗?这架还打不打了?”
怜江月点了点头,人却仍蹲在树梢,将手机镜头对准了讨债公司,拍了几张照片,这才道:“走!”
他话音才落下,就听耳边嗖嗖两声,接着讨债公司里传来啪的一声,灯灭了,那众人里有人喊着:“跳闸了?”
三人趁此踹开了窗户,进了那黑咕隆咚的房间,且不说怜江月和千百岁的身手,那马遵较之一般习武之人的本领已是高了一大截,遇到这些三教九流,顶多只是肌rou健壮的混子,他一个打三十个都不在话下。转眼间,讨债公司这群人就全被他们干翻在地,昏迷不醒。三人这就要走,公司大门却被人打开了,一束电筒光照进来,三人忙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霆哥?”
怜江月认出这是红红的声音,他还闻到了些烧烤rou串的气味。
红红往里又走了几步,大约是踩到了什么人,尖叫了声,接着,她将屋里照了一圈。怜江月在暗中观察着她,看到她扔下了手里的塑料袋子,环视周围,抓了赌桌上的钱就往石膏和手的缝隙里塞,实在塞不下了,她就用左手紧紧抓着钱。
怜江月见状,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捂住她的嘴,道:“拿他们的钱,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红红在黑暗中乱看着,她并看不清怜江月的样子,但认出了他的声音。她道:“是你?你松开,我不会喊。”
她又说:“那边房间里还有个保险箱。”山,与,三,タ。
马遵听了,就闪进了一个房间里,抱了个小保险箱出来了。
怜江月松开了红红,红红便跑到了窗前,将手里抓着的钞票往楼下撒去。马遵看了,示意她让开,他看路上无人,就将那保险箱扔了下去。他这一下势大力沉,生生在柏油马路上砸出了个大坑。那保险箱也裂了开来,好些花花绿绿的钞票飞了出来。他这一下还吸引了居民楼里很多人的注意,上下左右都有人嚷了起来。
“快看!天上掉钱了!”
“快看,快看!”
红红大笑了起来,回头一看怜江月,道:“你们快走,我要打电话找人来了。”
怜江月就和马遵,千百岁从大门走了。
但他并没立即回包家村,而是找了间能打印东西的网吧,把手机里拍的照片打印了出来,又去超市买了纸笔,信封和胶水,把照片塞进信封,封好,写上:转管中缝的达成。他把这封信塞进了晚报报社的门缝里。然后,他又跑了趟新民宾馆,问前台要到了老沈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过去,说现在要车,约老沈来新民宾馆门口见。
等车时,怜江月问那前台:“之前我住的那屋里的那只衣柜,你多少钱肯卖?”
前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怜江月直接出了个价:“五百?”
马遵在旁边问千百岁:“他买别人的衣柜干什么?”
千百岁也说不上来,那边怜江月已以六百五十的价格买下了衣柜。前台问他要地址,白天他就找人给他送过去。怜江月道:“我们自己搬回去就行了。”
“现在?”
“对啊,现在。”
那前台更糊涂了,却还是带着怜江月一行人上了楼。进了房间,见到那衣柜,闻到那气味,千百岁拍着怜江月,哈哈大笑,道:“行,咱们就试试这个假冒的六花木是个什么滋味!”
说着,他一拍衣柜,衣柜离了地,千百岁把脚塞进那衣柜和地板间的缝隙里,轻轻巧巧往上一踢,衣柜登时散成了七块木板。
前台看傻了眼,揉了揉脸颊,吞了口口水,讪笑着往外退,道:“您三位忙,您三位忙……”就走没了影。
怜江月三人便分着抗了这七块木板下了楼,老沈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怜江月看到他,直朝他挥挥手,指着肩上的木板:“放后备箱?”
老沈看他们这搬家公司似的架势,愣了好一会儿才下车,忙不迭开了后备箱,帮着装卸木板,迟疑着问道:“这大半夜的,你来宾馆……买木头?”
他一瞥千百岁和马遵,陪着笑,又说:“这二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