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又暗了些,他们这才从万象酒庄出来,搭车去了包家村。
这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包家村,那出租车司机就问他们了:“还要回市区不?等着你们?”
包智美缩在车子一角,推了推身边的怜江月,小声说:“让他把车停这里等我们。”
“这就到了?”
“翻墙让他看见了咋办!”
“那你怎么不说?”
“让你说你就说嘛!”
于是,他们就在一片胡杨树林前下了车,包智美摸黑领路,见到个土墙,她举高手一跳,双手却没能抓住墙,还好千百岁反应很快,一跃到了墙上,抓起了包智美,把她抓上墙,和她翻进了院子。怜江月也要跟着翻进去,就听墙后有人尖叫了声,千百岁抓着包智美又翻出来了。
“搞错了。“包智美干笑着说。
如此接连错了三家院子,总算是翻进了个不见灯火,也不见人影的院子,院里有口井。包智美指着它就道:“就是这里!”
千百岁和怜江月道:“我看你这不是死马,是盲马。”
怜江月笑了笑。包智美又指着院子里一扇卷帘闸门,道:“这就是以前我爸酿酒的酒坊了。”
门上挂了个大锁,包智美左看右看,嘀咕着:“石头呢?怎么没块石头。”
千百岁趁她不注意,掰开了锁,把卷帘门往上卷去。
酒坊里很暗,一股子酸味。包智美开了手机电筒,一照,跺着脚大吼大叫了起来:“包仁慧!!”
怜江月也拿出手机电筒,两道强光下,酒坊里一览无遗。酒坊里除了一整片陷在地下的石槽和一方巨大的炕床,空空如也。
包智美抓着手机咆哮着:“接电话!包仁慧,接电话!!”
千百岁避到了外头去,怜江月也不敢靠近她,就看她走来走去,一只手在空中乱挥,电话似乎接通了。她喘着粗气,点着了的鞭炮似的噼里啪啦一通乱炸。
“你个死皮不要脸的,给我等着,你等着!我现在,我现在就来!”
“不,不不,你过来!你有种你就过来,怂球货!”
她就冲进了酒坊里,一通乱跑,好几次怜江月都以为她要撞到墙上去。
包智美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质问着包仁慧:“那些老曲种呢?你也扔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
包智美炸得是气短了,喉咙哑了,绕着酒坊又走了两大圈,把手机扔在了地上,一屁股坐下,言辞里净是难以掩饰的沮丧:“什么都没了……他全给处理了……没了……”
怜江月过去看了看那石槽,伸手抓了些空气,摸了摸,安抚她道:“老酒坊还在就是好事,这里的空气对活跃有益谷物发酵的微生物会很有利。”
看着颓废,失落的包智美,看着这这空荡荡的酒坊,倒更坚定了怜江月帮助她的决心。他扶起她,道:“你和千老先生现在这里收拾下住处,市里就暂时不回去了,我回一趟旅馆收拾收拾东西,提前退房,也来这里住着,顺便帮你把后院那些原料拿过来。”
包智美点了点头。怜江月嘱咐了千百岁几句,烦请他小心看顾着包智美,就搭车回了泯市市区。
回到新民宾馆,怜江月就看到禾小暑坐在大堂沙发上。
禾小暑也看到了他,起身先说:“借一步说话。”
第28章 (5)
怜江月无意在宾馆和他发生冲突,且看他比早上和气了不少,语气和姿态都感觉不出任何杀戾之气,就跟他去了外头。
禾小暑道:“今天早上回到住的地方之后,我想了许多,阿月,头先是我们鲁莽了。”
怜江月瞥见禾小暑脖子上的伤痕,轻笑了声,蔑然道:“恐怕是你们在江湖上放出了什么豪言壮语,现在知道自己打不过我,拉下老脸来求个和,想给自己个台阶下,不损了自己的江湖名声吧。”
禾小暑叹了声,道:“我们四个并不熟悉,都是听说你来了泯市,自发地找过来的,又都看到了你在晚报上登的寻人启事,不约而同来到了这宾馆,我们说好了,只是将你带回卞家,在卞老师父头七过后,丧礼上给卞家人赔罪,至于他们要怎么处置你,我们就不插手了,我也是到了那面店,才知道大家所知道的故事是有些差别的,想来想去,早上冒然出手真是非常不妥。”
怜江月拧起眉毛,听的是又有些气愤了,道:“只是想带我回卞家?那你早上为什么对我出锁喉的杀招?”
禾小暑又是一叹,眼神闪烁着,低下头去,道:“说来惭愧,早上我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怕,好像那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就……”
他一拱手,避开不看怜江月,诺诺连声:“真是对你不住,对你不住啊。”
他又道:“我后来具体听了听大家知道的故事,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来找你问个详细,这事情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就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