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梁皙家又一次“停电”,今晚只能睡在沈冽家。
而梁皙这身体比豌豆公主还娇贵,自然是要睡床。沈冽提出自己睡沙发的时候,梁皙当时就炸毛了:“不就是睡一张床上吗?我们俩睡都睡过了,你还在这纯情什么?”
她Jing神头十足,大有你今天要是不睡床,就哪都别想睡的架势。
沈冽今天从早上送梁皙到医院开始,前前后后忙了一天,确实累了。也没推拒,洗漱完,就跟梁皙一起睡在床上。
他向来习惯平躺着睡,但梁皙非要他侧身睡,那就侧身睡好了。
两人面对着面,都没在说话,闭着眼,呼吸也逐渐均匀绵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梁皙悄摸睁开眼,借着昏暗的光,她轻轻地、无声无息地靠近沈冽。
他眉舒目展,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她在他唇上轻啄了下。
刚想偷偷躺回去,就听到一个本该睡着的人淡声开口:“怎么,太阳不出你不睡?”
梁皙瞬间垮下脸。
行,他Yin阳怪气一直可以的。
房间内再一次陷入安静祥和之中,呼吸再一次匀停平缓下来。
滴答,滴答。
窗外雨也小了。
旁边再无任何动静。
又一滴雨落下,沈冽缓缓睁开眼,梁皙的睡颜就在离他半臂远的地方,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
他凝视着,良久,轻凑上去,贴上她的唇,比起梁皙刚才的轻啄,停留时间显然更长。
一秒、两秒、三秒……
全过程中,房间无波无澜地安静着。
直至他抽身,梁皙闭着眼都没挣开,唇边浅浅抿出一点笑。
啧啧,男人啊。
第40章
那杯红茶后作用太大,梁皙闭着眼睛,脑子晕涨得要炸裂,Jing神却又无比清醒。她只能被迫听了半宿雨声,才缓缓睡过去。
第二天虽然状态还没完全恢复,但也没有前一天那么糟糕,在早上七点,自然就醒了。
睁开眼,身旁半边已经空空荡荡。梁皙探出手摸了摸,余温也没有,不知道他是多久醒的。
她现在还是头重脚轻的,纠结是再睡一会儿好,还是干脆先起来吃早饭。
烤面包的香甜已经飘得满屋子都是,她确实有些饿了,又死活不想起来。
起?
不起?
梁皙正纠结着,有脚步声渐近,再抬眼时,沈冽已经搬着张小木桌出现在门口。他走到床边,把小木桌往床上一架:“吃吧。”
是她平日里常说喜欢的鸡胸rou三明治。
吃完早饭和药,梁皙又窝回被子里休息。
房间里有书页轻翻的声音。
梁皙紧了紧被子,眉间微褶渐松。人生病的时候尤其缺乏安全感,想到他在,她才能安心睡觉。
时间流过,伴着间或的翻书声,梁皙意识逐渐沉下来,呼吸放缓,徐徐睡了过去。
昨天连夜下雨,今早却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光线透过窗户铺落进来,明亮又刺眼。
沈冽放轻脚步走进卧室,拉上窗帘,把光隔断。
床上,梁皙大半张脸窝在被子里,平日里气势凌人,这会儿微微蜷缩着,嘴唇发白,脸上没什么血色,莫名有点可怜兮兮的,招人心疼。
沈冽在床旁的椅子坐下,伸手,骨节修长有力,轻落在她柔软的头发上,把挡在脸上几根零落的头发撩开。
他视线凝着,透过这张脸,又似是在看别的什么。
那时候,沈冽还在美国,不日将要回国,老友们给他办了个送别party。当天他身体不大舒服,没怎么喝酒,只聊聊天、叙叙旧。
结束后,他接到助理电话,有事要去一趟旧金山。
春夜雾浓,连接旧金山和加利福尼亚的金门大桥上,车流如常,来往如织。
当时已经是凌晨,梁皙如常穿着身Jing致大气的西装裙,左脚应该是被高跟鞋崴了,走路没有着力点,鞋也拎在手上。
她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侧脸也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可沈冽却还是一眼认出了她。跨过小女孩和少女两个阶段,也跨过18年,一眼认出了路边那个女人是梁皙。
停在前面大概50米那辆超跑应该是她的。
她人往回走,左摇右晃的,像是喝醉了。苍茫夜色压在她瘦薄的肩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边走边哭,看上去落寞又可怜。
又走两步后,她蹲下身,圈着膝盖,肩膀发颤,像只被人遗弃在路边、又浑身无一不透露着金贵的猫。
从家养到流浪,从云端堕进尘埃里,那份茫然无措的落魄,无端让人心疼又怜惜。
眼前陡然一亮,一辆福特迎面驶来,司机也不知道是酒驾还是疲劳驾驶,像是没看到梁皙蹲在地上,方向没有避开,速度也依然飞快。
眼看要撞上,一辆迈巴赫横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