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正病着,得亏了前日杨兴云一阵风的来报喜,闻得他家一次怀孕了俩,方高兴的能起身。今日又见杨景澄带着媳妇儿来,虽还不能下床,却也一叠声儿的说好。可惜他Jing神不济,说没两句又开始打盹儿。杨景澄不敢多叨扰,连忙告辞。
然而事还没完,辞别了梁王府,别的王府也得上门认亲。拜完亲王还有郡王,从安永郡王府里出来时,颜舜华只觉得自己快断气了。再顾不得羞涩,趴在杨景澄腿上不肯起来。
可惜,马车再次停下,这次是华阳郡公府。一般来说,宗室成婚头一日,拜到郡王即可。国公以下的少不得往后排。但华阳郡公却不同,一则是他将来不凡;二则此乃杨景澄的上峰;三则杨景澄同他好,新婚不来拜访,实在说不过去。颜舜华只得继续坚持。
好在华阳郡公府乃最后一站,梅夫人见颜舜华强颜欢笑的模样,知道她是累着了。温柔的笑道:“我们宗室的媳妇,谁都要过这一遭儿,日后就好了。”
杨景澄笑道:“我们确实乏了,借哥哥的府上歇歇脚,蹭嫂嫂一顿饭吃!”
梅夫人自然满口答应,立刻吩咐家下人预备中饭。颜舜华悄悄松了口气,她可是真的走不动了。梅夫人怕她新媳妇羞涩,引着她说闲话。华阳郡公不耐烦听妇人们的鸡零狗碎,直接把杨景澄带去了书房。
杨景澄知道华阳郡公是什么性子,与他说话,风花雪月那是欠抽,于是问道:“京卫那处如何处置,朝堂上有结果了么?”
华阳郡公脸色顿时Yin沉了几分:“有说总旗以上的统统格杀,也有说物不平则鸣,全赖兵部不公,才引得将兵闹事。两下里正吵的欢,不知圣上如何决断。”
杨景澄皱眉:“放任吵下去,不又把吴大人卷进去了么?”
华阳郡公面色Yin郁的道:“岁考猫腻早已有之,然兵部公然叫价,实在太过。吴子英并非良才,与其保他,不如选个得力的。至少不能再如此贪了。”
杨景澄头痛的道:“朝中还有不贪的么?”
华阳郡公沉默。
“兵部尚书不能长期空悬,”杨景澄道,“吴子英案该有个结果了。”
华阳郡公道:“此事你我说了不算。不过,几日后我打算提审耿德兴。他也是个不干净的,我总得给章家一点颜色瞧瞧。”说着又问杨景澄,“二所那头的事你理清楚了么?”
杨景澄道:“还有些人不服,我预备年前弄个比武大赛。借此由头,把几个刺头统统清出去。”
华阳郡公认真的问道:“有把握么?”
“还在打探消息,我的身手……”杨景澄苦笑,“只怕依旧在花拳绣腿之列。是以此事还得请哥哥关照,暂别派我们二所活计,我趁机好生练练。到时候,似黄鸿安一般处置。我就不信有那么多不怕死的!果真有,我一个个打死打残了。那多闲在家里揭不开锅的军户巴不得入锦衣卫,我可不愁缺人使!”
“好!”华阳郡公道,“这方是武将的魄力,你只管放手去做,有事我顶着。”
杨景澄扬起个笑:“多谢哥哥了。”
华阳郡公又叮嘱道:“尽快收拾好二所,待你把刺头都洗出去,我就该动一动五所了。”说毕,眼中杀意顿起,“他蒋兴利真当我奈他不何?”
朝堂明争暗斗是永不停歇的,而他们兄弟两个可涉及的仅是冰山一角。想着自己完全无法左右的京卫处置,杨景澄也是有些不快。说了会子公事,华阳郡公忽然问:“杨兴云妻妾怀孕是什么情况?”
杨景澄当即头大如斗,痛苦的道:“我真不知道。”
“巧合?”
杨景澄把脑袋磕在桌子上:“谁知道呢?我当时真就是随意寻了个借口,不会连你也信了吧?”
华阳郡公淡淡的道:“我不信。”
杨景澄松了口气,若是连华阳郡公都跟着发疯,他就得觉得宗室没救了。
谁料华阳郡公补充了一句:“若是真的,也该你的妻妾怀孕才是。”
杨景澄:“……”这日子没法过了!
华阳郡公挑眉:“怎么?有内情?”
杨景澄郁闷的道:“你该不会忘了,我的通房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吧?”
华阳郡公惊讶的道:“你没补新的?”
杨景澄摇头:“满院子都是……的人,我又没有色迷心窍。”
华阳郡公却道:“子嗣的事得上心。”
杨景澄低声道:“我且守了太妃的七七再说吧,我才不到二十岁,犯不着着急。再说我冷眼看着,父母年纪太小时生的孩子,夭折的实在太多。我媳妇年纪那么小,对她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大家伙都死命的催,你就别催我了。”
华阳郡公道:“此乃宗室子弟应尽的责任。”
杨景澄赌气道:“那你多生几个过继给我,我不就不用Cao心了么?”
华阳郡公被噎了一下,他才不舍的自己儿子过继出去,果断把话题拐回了公事。
杨景澄:“……”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