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人点了点头。
谭夫人一拍大腿道:“既是澄哥儿的舅舅,牛哥儿随着他哥哥叫声舅舅也不打紧。你们姊妹几个小时候多病多灾,我和你父亲还特特往乡下里寻穷亲戚叫你们认了干娘哩!这现成的舅舅,不认白不认!”
章夫人方才虽有异动,但她与杨景澄闹成这个样子,哪里好意思提?谭夫人却是眼神犀利,又开始数落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平时说你只当耳旁风,现报应了吧?叫你平时里大方些!横竖是个没娘的孩子,我若是你,我就把他养的忘了亲娘!”
章夫人好容易逃脱了母亲的训斥,不想大街上一出戏,她母亲又开始了,只把她烦的对杨景澄更恼了几分,心里倒存了别扭——谁家不能生怎地?偏要认个绝户当舅舅!她偏不认!
外头杨兴云说笑一回,想着还要去瑞安公府送谢礼,便硬拉着龙大力一齐去寻杨景澄。保庆郡公见状,忙道自己有车,死皮赖脸的把龙大力拽上了自己的车,几个人一齐往瑞安公府里去。
这几位大爷走了,街道上的马车终于开始动弹。可比马车更快的是方才的故事。权贵们还未到家,那宗室得了个生儿子的偏方之事已传的人尽皆知。刚到家换了衣裳的杨景澄还不知道一口天大的锅直直扣在他头上,一面无语的看着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杨兴云与他带来的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一面忍受着保庆郡公时不时飘来的哀怨的眼神,一面还得照应着龙大力,当真好不忙乱。
然而现比杨景澄更忙乱的是叶欣儿,此刻足足有三个太医围着她探脉,恨不能凭空变出个滑脉来。查了小半个时辰后,三个太医对望了一眼,齐齐摇头。
“不可能!”瑞安公拍着桌子嚷道,“分明是我澄哥儿的舅舅,怎底他屋里人没怀孕!?”
叶欣儿都快哭了,你儿子又没睡我,我要怀孕了就该叫沉塘了!然整个瑞安公府皆知杨景澄独宠她,现叫一双双招子盯着,浑身的汗毛炸了一阵又一阵,只怕今晚都难平息。
杨景澄看着被围攻的叶欣儿,十分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或许是她命中无子,方耽误了。父亲放心,该是我的跑不掉。说句托大的话,当日云大哥哥乃跟着我跑腿的,他都有了,过二年我一准能有!”
瑞安公没理他,殷切的眼神看向龙大力:“我说舅兄啊,你要不再做个梦,求一回菩萨?”
龙大力愁的不要不要的,他当日与杨景澄扯谎的时候,哪里能想到今日?不过他当日也的确报着积德的想法,心里也确实着急杨景澄没儿子之事,于是试探着道:“要不,再换个姑娘?”
杨兴云却忽然道:“且慢!”
众人当即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杨兴云清了清嗓子,开始分析:“就这么说吧,我们家是先我媳妇怀孕,而后才是小老婆怀孕。太医查了,小老婆的受孕在我媳妇后头。你们说,是不是得先大后小?民间不是讲究嫡长子嘛!或许菩萨是这个意思呢?”
这都哪跟哪啊!?杨景澄扶额,越说越离谱了还!早知道他就不拿生孩子的事儿糊弄人了。
然而杨兴云的话却是触动了瑞安公,他心里盘算了一回,正色道:“我看云哥儿说的没错。你们哥俩都是有小老婆的,没道理我们家的怀不上。还是没有正妻的缘故!”
杨兴云一拍桌子道:“叔叔说的对!我仿佛听谁说澄哥儿定亲了?要不,明儿就娶过门吧!”
杨景澄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娶你个头,我们守着太妃nainai的孝呢!”
杨兴云咕哝道:“你要现能生一个,太妃nainai才不稀罕你守孝!”
正说着,刚把谭夫人送回家的章夫人回来了。杨景澄与杨兴云少不得去迎上一迎,再说上两句话,记挂着家里的杨兴云便提出了告辞。然而作为一个自认为讲义气的兄弟,他刚一到家,来不及看妻妾,立时寻到了安永郡王,把方才在瑞安公府的分析如是这般的说了一回。
安永郡王心里着实感激杨景澄拉上自己的儿子试偏方,闻得杨景澄的宠妾居然没怀孕,心里开始疑心自己家截了人家的运道。不然都是出门做好事,怎底那头一个没有,自家倒得了一双?他心里盘算了一回,觉着做人不能不讲良心。于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我明日再去同圣上商议商议。”
父子两个议定,一家人又喜滋滋的办起了家宴。那好命怀了胎的小妾,当即抬做了侧夫人,只等往宗人府过一道手续,她便能摇身一变成为诰命夫人了。杨兴云的夫人也不吃醋,在宗室,能怀孕的都是功臣!姐妹两个在桌上亲热的不得了,与安永郡王妃三个女人说起了育儿经,当真好不快活!
杨景澄这头就冷清多了,瑞安公好生打发走了三个太医,看了眼叶欣儿,这念头怎么都难以通达。最后也气的不理杨景澄了,伸手搂住龙大力的肩,郁闷的道:“老哥哥,走,陪我喝酒去。”
龙大力也是个没儿子的,今日看着杨兴云的得意,难免心中泛苦,沉重的点了点头,算作答应。另一个没儿子的保庆郡公亦是一脸悲愤,当时明明已经跟了来,却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