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
“那邵老太太做啥坏事了?”
车夫啐了一口,便把多年前殷氏逼邵元拓娶兄长外室,用青楼女子羞辱他的事讲了个大概。
“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么。不然你以为定北侯为什么三十好几的人了,迟迟都没有娶妻,还不是多年前出了这么档子事。”
“这位兄弟,你可别瞎说啊,这天底下怎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有人质疑道。
车夫双手拢在袖中,冷哼一声:“我瞎说?我怎会瞎说。那邵老太太也就骗骗你们这些不明真相的百姓。”
没等那些人询问,车夫便又接着道:“我可是祁王府家的车夫,这些事啊都是听我们郡主身边的丫鬟说的。她原先是邵家的使唤下人,后来邵家把她卖了,几经周转被我们王府买了回去。”
一听是祁王府的人,这事就有些可信度了。又有谁为了造谣,还把真实身份给抖出来的,这么敢说那一定是真的。
一时间,人群中像是炸了锅都在津津乐道这件事,不乏有人站出来为定北侯说话。
“你别在这贼喊捉贼了,明明是你这个嫡母苛待庶子,如今定北侯以德报怨只拿走一半家产,已经算是顾及着情分了。”
在人群中哭天抹泪的殷是一惊,这才注意到风向变了。
“胡说八道,究竟是哪个狗崽子在诬蔑我!”
众人看向车夫,这么多目光投射而来,车夫有些怯场地后退几步。
这时,沈妙妙跳下马车,拨开人群走上前来。瞧见摊坐在地的邵老太太,突然就是泪如雨下。
“老太太,您害的奴好苦啊!”
沈妙妙扑在殷氏身前,众人皆是不明所以。再去看邵元拓、王景言、先后露出震惊不已的神色,明显是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突然冲过来这么个人,殷氏有些不明状况,使劲儿推了她一把,怒问:“你是何人?”
沈妙妙被推倒在地,索性便不起来了,用一只手撑着坐在地上,大哭道:“老太太,奴是凤仙儿啊,以前被您拨去伺候姜太太的。”
“这姜太太又是何人?”一声清朗男子声音传来,沈妙妙转头看去,便瞧见王景言正笑眯眯地瞧着自己。
他还是那么的好看,出尘的气质与这周围的烟火气格格不入。但,他的温柔随和又仿佛能包容所有烟火,连声音都带着几分体贴。
这话明显是他在给她台阶下。
沈妙妙心中暗笑,这王景言真是个妙人。索性她就受了王景言的好意,踩着台阶继续道:
“姜太太是邵家大爷的外室,后来她有了身孕,家里为了让她进门生下孩子,就让她嫁给了当时还只有四岁的侯爷。从那之后都是奴伺候着姜太太,半年多后姜太太难产,生下孩子后就去了。老太太为了掩藏这件事,就把奴在内伺候姜太太的下人一并发卖了。”
“天,这事居然是真的。”沈妙妙说完便有人惊讶出声。
“这苦主都出来鸣不平了,这事岂能有假?”
“是呀,是呀!”
邵老太太慌了,狠狠瞪了沈妙妙一眼,不过这一瞪倒让她看清了沈妙妙的样貌。
“你不是凤仙!凤仙根本不长你这个样子。”
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反倒成了最有利的证据。证明殷氏这个做嫡母的的确苛待庶子,还逼他娶了大哥的外室,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
沈妙妙见效果不错,便准备再添点油加点醋。
趁着殷氏向人群解释时,她挪到殷氏身边,伸手故意掐她一把想要故意激怒她。
“哎呦!”就听殷氏痛呼一声,“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小贱蹄子!”说着便伸手要去抓沈妙妙。
一直站在马车上的邵元拓见状微一皱眉,纵身一跃落在殷氏身旁,顺手将人推开。
这一切看在沈妙妙眼中,就是一个高大公子如仙人一般从天而降,缓缓落于她面前。他身上带着光,犹如悬挂在天空的太阳一般,明亮、温暖。
原来,戏本子里英雄救美的戏码也并非胡编乱造。
邵元拓将殷氏推开,怕她再伤害沈妙妙,下意识地就将人拦腰抱起紧紧护在怀中。
他满眼都是怀中的姑娘,心急低头看她是否受伤,可这也正好忽略了气急败坏再次扑来的殷氏。
“小心!”沈妙妙率先注意到,忙不迭惊呼提醒邵元拓,但还是晚了一步。
殷氏的手已经抓了过来,尖锐指甲刺破邵元拓的脖颈。
他不算白皙的皮肤上瞬间浮现出三道红印子,慢慢的,那印子越来越大,还有丝丝血迹流出。
沈妙妙知道,这点伤对于久经沙场的邵元拓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在战场上受的伤远比这重千倍万倍,甚至有时候命悬一线。
但就这几条红印子瞧在她的眼中,顿觉心口一痛,心脏似被人紧紧攥在手里挤压,痛到无法呼吸。
现下她也忘了自己被邵元拓抱着,也忘了身处在人群中被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