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月从床上下来,顾不得穿拖鞋,径直朝他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她的声音很低,哭腔被她竭力压制了下来,“你答应让我抱你的,不可以反悔。”
霍辞身体蓦地一僵,不过一瞬,他那双蓄着冷感的桃花眼落下层层Yin鸷。
紧跟着,他听到她软糯带着哭腔的嗓音——
虽有努力克制,却仍是无济于事。
“哥哥。”
“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霍辞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转过身,低眸对上她视线,声音冷冰冰的,“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丢下你?”
江倚月眼眶红红的,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比方才更冷更沉,“先离开的那个人,大概是你。”
说完,霍辞径直走出她的卧室。
她光着脚在那里站了许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江倚月也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脚底传来的冰冷触感一点一滴刺入骨髓,江倚月拧起眉。
她走到床边,爬上床,掀开被子窝进去。
——却还是冷,浑身都冷。
她将身上的睡衣往下扯了扯,缩成一团。
江倚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生出些许睡意。
两个多小时后,凌晨一点三十九分,她终于睡着。
她又做噩梦了。
火灾、父亲、消防员叔叔,还有……
一个模糊的身影。
不止身影,连面容也是模糊的。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
但是,她能隐约判断出他是个身材清瘦,长得很高的男孩子。
她眼睁睁看着昏迷的他被消防员叔叔们送上担架,她想帮忙,可是,手就像透明果冻似的,刚碰到担架把手就软了。
一丁点儿的力气都使不上。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局外人。
梦中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江倚月半夜惊醒,后背渗出了层层冷汗。
她坐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深呼吸了几下。
江倚月伸手拿杯子,想要喝水。
下一秒,“啪嗒”一声响起,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她低头瞧了眼,看到那把梳子。
大概五个小时前,他正拿它帮她梳头发。
江倚月下床,捡起梳子放到抽屉里。
她调整好心绪,躺下接着睡。
转眼到了第二天,辞漪女士的生日。
早上八点钟,江倚月整理好下楼。
她刚一走到客厅,就见到了霍阿姨忙碌的身影。
只有她一个人。
霍辞、霍叔叔和书姨都不在。
江倚月扯出笑容,跟她打招呼,“阿姨,早上好。”
辞漪女士朝她招招手,道:“早,月月快来吃饭。”
江倚月:“哥哥已经去上班了吗?”
闻言,辞漪皱起眉,“是啊,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我说让他在路上买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买。”
顿了下,她又问,“你今天课多不多,快点吃饭,吃完让柯叔送你去学校。”
江倚月今天只有下午最后一节有课,倒不算忙。
她实话实说。
“那还好。”辞漪笑了笑。
“阿姨,早饭我想在路上吃。”
“不是没课吗,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想给哥哥打包送一点过去。”
“算了,”辞漪女士微微摇头,“公司路远,你还是不要来回折腾的好。”
“没关系的,我不觉得折腾。”江倚月掀了掀唇,道。
辞漪看着她一脸的笑模样,倒也没再坚持自己的想法,柔声开口:“好吧,我找个饭盒帮你盛。”
江倚月看着她道,“谢谢阿姨,我上楼收拾下东西。”
“好,快去吧。”
她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上了二楼。
江倚月走到与卧室连通的衣帽间,从里面取了只浅白色腕表和一 个浅蓝色的小挎包。
她把钥匙之类的琐碎东西放进包里,推开卧室门走出去。
刚走出没两步,却听到了书姨的声音。
“小姐,您等一下。”
江倚月回过头,“书姨,怎么了?”
书姨递给她一个白色的药瓶,压低声音道:“我在少爷的书房里发现了这个,”她晃了晃药瓶,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您听,这里面还有药呢,上面的英文字母我看不明白,所以就想着拿给您看看。”
江倚月接过白色药瓶,将声音压得很低,“书姨,您确定这瓶药是在我哥哥书房捡到的吗?”
“千真万确。”
“那……您之前有没有见过我哥哥吃药啊?”
书姨想了下,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