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哪怕是全天下都知晓了,可不说出来,自然不算什么。
偏偏叶戟要故意说出来……
他们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萧彦霁身上,然而……萧彦霁不知是没有听懂对方所言,还是当真好涵养,闻言竟只是轻笑一声,语气淡淡回道:“从前本王最是钦佩叶老元帅,不仅仅是钦佩他在战场上的威名,更是钦佩他是朝中难得衷心与清醒之人,世人曾也常说叶帅有乃父之风,可如今本王瞧来,真是连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叶戟面上肌rou不自然抽动一下,看向萧彦霁的目光越发凌厉。
然而萧彦霁只是冷笑继续道了一句:“叶帅自以为胆识过人、卧薪尝胆,可逆别忘了今日能够站在这里,说到底不过是太后娘娘大人有大量,真是不知好歹!”
“大人有大量?”叶戟闻言,满脸嗤笑,他指着高坐在珠帘后的赵清漪冷笑,“在场之人,没几人是盼着我归来,不过最不希望我能够平安回来的,只怕就是这位吧!”
“叶帅,注意言辞。”
眼见叶戟话语之间越发过分,一直沉默在一侧的傅怀瑾突然站出身,语气淡淡说了一句。
叶戟嘲讽的目光从萧彦霁身上移到了傅怀瑾身上,最后却并未对着傅怀瑾说出任何言语,只是又看向了赵清漪嘲讽道:“太后娘娘当真是好手段,微臣佩服!”
“叶戟……”
萧彦霁冷下了脸,朝着叶戟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咬牙开口道,“再胡言乱语,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下官倒是想瞧瞧,摄政王殿下究竟……”
“够了!”
叶戟的话还未说完,珠帘之后始终沉默着的赵清漪开口了,她沉着语气,声音不算重,但在场人都不由自主心中一凛,“既受了旨,领了差,便当恪尽职守,安守本分,朝堂不是争吵的市井酒楼。”
“太后娘娘好威严!”
叶戟似乎半分不畏,闻言说话的语气仍是带着嘲讽。
“叶将军,哀家本以为你好不容易归来,该是迫不及待想见亲人,不想您更有闲心在这里耗费时间。”赵清漪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然而这话落在了叶戟耳中,便成了威胁。
他面色一沉,却也没有再开口。
赵清漪可不管对方心中究竟如何想,见他终于安分了,她伸出手,示意李四儿上前扶她,然而语气淡淡说了一句:“哀家倦了,诸位退下吧!”
赵清漪直接从珠帘后头退了朝,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朝臣们虽然心思各异,可不管如何手段,今日赵清漪到底是占了上风,众人面面相觑后,皆恭敬跪下身子送走了赵清漪。
等着赵清漪离开了朝堂上,众人瞧了瞧还保持着方才针锋相对队形的几人,犹豫着,从最末官职开始一一退出大殿。
寿亲王瞧了一眼一脸倔强神色的叶戟,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拉扯着萧彦霁,示意他莫生事端。
出乎意料,萧彦霁在赵清漪离开后,连半分眼神都不愿吝啬于叶戟,反倒是看了一眼傅怀瑾,语气意味深长道:“之前本王不在京中时,多有闻名傅首辅之事,日后与傅首辅一道同朝为官,还请傅首辅不吝赐教!”
“殿下过誉了。”
傅怀瑾面上恭敬,语气冷淡。
萧彦霁对此,并不以为意,只在说完这这话后,便拉了一眼神智尚且游离天外的寿亲王离开了。
萧彦霁离开了,傅怀瑾也没有逗留在殿中的意思,他也欲离开。
然而他刚走出两步,却听到身后叶戟冷笑道:“傅相当真是好胸襟,太后娘娘刚刚选择舍弃了你,你竟是半分不在意,还愿意维护她?”
“叶帅说笑了,傅某如今不是好好站在这里,何来舍弃之说。”
傅怀瑾停下脚步,沉默半晌后转身淡淡道。
“今日,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自欺欺人,傅首辅何必如此卑微,哪怕没有舍弃,可您也该知晓自己在她心中没有那般重要吧!”叶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毕竟从前他根本不是这般多管闲事之人,更加不会对旁人之事指手画脚。
可今日,看着萧彦霁与傅怀瑾二人明明被赵清漪那般……却仍是百般维护,他心中莫名有一股冲动的情绪,他说不出这种复杂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原因,又是什么样的情绪,可他就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傅怀瑾闻言,微微挑眉,他顿了顿语气淡淡道:“傅某谢过叶帅好意,只是傅某哪怕不是因为太后娘娘……今日也不过是尽了为人臣子者的本分。倒是叶帅您太过了,不管从前太后娘娘是何身份,但如今她就是先帝钦点执掌朝政的太后娘娘!”
叶戟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反驳赵清漪何德何能……
可傅怀瑾之言,他却又无法辩驳,尤其他自小的确是守着忠君教义,叶家人从来也都是Jing忠报国!事实上,扪心自问,今日朝堂上端坐着的人换成是任何一个他打心底里瞧不上之人,他都不可能像对待赵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