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寿亲王正是左扒拉一件,右汲拉一件,将箱笼里的衣裳翻得乱七八糟,看得寿亲王妃脑袋上青筋直冒,只觉得这老货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寿亲王瞧见吵醒了寿亲王妃,面上神色有些尴尬,却还是故作镇定道:“那个……今日不是上朝日吗?本王找不到自己的朝服了!”
“上朝?朝服?”
寿亲王妃下意识重复的两个词汇,让寿亲王面上的尴尬更甚,他轻咳了两声,想要解释,可又觉得这事儿越描越黑,越解释越没面子,毕竟他主动提及上朝去,那不是说明他堂堂寿亲王爷,这一辈子对谁都没低过头的人,竟然要对赵清漪那小丫头片子低头吗?
寿亲王是真的不愿意,可是想到了昨日接到的那一封信,他心中轻叹,都说子女是父母前世的债,他怎么觉得,自己那好侄儿才是他前世的债!
可……他这性子,不怕天不怕地,还就怕他那好侄儿,难得收到一封信,虽然信上所言让他气的够呛,但还是得不甘不愿按照信上说的行事。
幸而寿亲王妃这头听到寿亲王愿意回心转意,已经高兴地不行,自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去提一些寿亲王不愿意听的事情。
她面上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只笑道:“王爷要找朝服,怎么不叫妾身,便是叫丫鬟过来帮你找也比您自己找要好啊!您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衣服被搁置在哪里呢?”
“……”寿亲王面上仍是尴尬,他总不能说自己没有找寿亲王妃与地下仆妇的原因,那是因为他实在拉不下脸。
先时叫嚣着让赵清漪先低头的话犹在耳,结果他这会儿啪啪啪打了自己的脸。
寿亲王深吸一口气,这会儿什么心情都没有,只是忍不住想着,自己那好侄儿,这一回究竟是欠了他多少人情了!
寿亲王妃不知寿亲王心中所想,只是带着寿亲王到了隔壁小间耳房,指着墙上挂着的朝服,轻笑解释:“王爷,您的朝服不宜折叠收纳在箱笼里,所以妾身从来都是吩咐底下人洗净了后好好挂在墙上,以保持衣裳的平整。”
“挺好,挺好,你费心了!”
寿亲王闻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自然赞了几句。
寿亲王妃对于这样心口不一的称赞,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轻笑。
她什么都没有说,亲自取下了朝服,捧着到了寿亲王跟前,又温温柔柔道:“那妾身伺候您穿衣吧!您不是还要赶着去上朝吗?”
听到上朝二字,寿亲王忍不住又是轻咳一声,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张开了自己的手臂,由着寿亲王妃伺候自己换上了这一身朝服。
待得换了朝服后,寿亲王妃自然不会让寿亲王就这么满脸胡须、披头散发就去上朝,又是召唤进了仆妇端水送茶,亲自伺候着寿亲王束发剃须,洗漱过后,方才轻笑赞道:“王爷这般看起来,威武极了!”
“那是!”
寿亲王被收拾干净,心中熨帖,眼见着时辰已到寅时,他怕耽误上朝,又叫嚷着想让底下备马,却听得外头世子的声音传来:“父王,您这边收拾好了吗?车马已经在门口备下了,今天儿子做马夫亲自送您去上朝!”
“这孩子怎么来了,做马夫不是胡闹吗?”
寿亲王听着自己儿子孝顺的话语,心中高兴极了,但面上还是故作矜持对寿亲王妃责备了一句。
寿亲王妃跟寿亲王夫妻多年,哪里没听出寿亲王的言不由衷,闻言只轻笑说了一句:“儿子对您孝顺,您就成全了儿子这片孝心吧,让儿子亲自送您去上朝?”
“叫人看了笑话!”
寿亲王嘴上如此说着,脚上却已经情不自禁朝着门口走去。
这门打开了,果然瞧见寿亲王世子正恭恭敬敬拎着马鞭站在门口等待,看到寿亲王时,他面上顿时用敬仰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
寿亲王一颗心,顿时飘飘忽忽的跟个什么似的,他轻咳了一声,仍是故作矜持:“下不为例啊!”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父王快请!”
寿亲王世子十分会说话,显是将自己给寿亲王做马夫当成是一件幸事。这话说得寿亲王再次心花怒放,只将自己待会儿要去宫里低头的事情抛之脑后,开开心心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寿亲王世子和寿亲王妃瞧见他这副样子,皆是相视一笑,也都不由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寿亲王今日虽然起得很早,不过到宫里上朝的时候,却不算早,近卯时上朝的时候,勤政殿外头,已经站了不少的大臣们。
众人看到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寿亲王时,面上皆有几分惊疑,下意识看向了站在勤政殿大门外的傅怀瑾身上。
毕竟先时那一场闹剧,以及之后宫中下达的旨意,那众人心中可都心知肚明。如今也没听到别的什么旨意,这寿亲王怎么就来了?
难道是……霸王低头了?
众人只觉得不可思议,却见寿亲王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傅怀瑾跟前,直接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一巴掌重重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