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这个,便足以让叶家人与赵清漪的仇恨不共戴天。
可……叶惜晴想到了如今高高在上的赵清漪,啃着手中粗糙坚硬如同石头的馒头,忍不住落泪痛涕,她不明白自己的娘究竟是在坚持什么。
赵清漪曾经与叶家有再多的牵扯,可如今,叶家已经是这副样子,而她也是这副样子,所有的牵扯与恩怨情仇,隔了实在太久,久的若非赵清漪今日突然遇到叶惜晴,其实都已经要忘记了。
而饶是叶惜晴的出现,也只在她心中略起几丝涟漪,并没有太多的水花,她如今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
这不,才一到勤政殿,还未走到给皇帝守灵的地方,便听到了里头传出的剧烈争吵声。
那架势,仿佛是要将已经安眠的皇帝吵醒一般。
赵清漪一边走近,一边听着,模糊听了一耳朵,仿佛是与如今在皇陵给先帝和太后守灵的睿亲王有关。
她心中暗道不妙,还犹豫着是否该避开,可谁知道心中想法还未实施,站在门口机灵的小太监看到她的身影,早早唱道:“皇后娘娘到!”
这下可好,原本还吵闹不已的众人,听到她来了,自然还记得几分规矩,都停下吵嚷,将目光看向了站在殿外的赵清漪,一行人都跪下与她行了礼。
这机灵的小太监,真是生生将赵清漪架在了火炉上烤。
赵清漪进也不是,不进更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头走。
而她这刚走入大殿内,刚说了免礼,这自己的脚还没停稳,便听得寿亲王开口道:“正好皇后娘娘来了,便让娘娘做主说说,睿亲王是否该回来给皇上奔丧!”
第5章 都道娘娘少年时与睿亲王有旧,……
“……”
赵清漪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才刚出现,寿亲王便给她抛了这么个难题。
她的目光对视上寿亲王那张鹤发鸡皮的老脸、以及对方面上老神在在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最终只尴尬开口:“那个……皇叔这话倒是把本宫给问懵了?这事情前因后果尚不可知,本宫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寿亲王显然没料到赵清漪会与他打太极,避而不答这事儿,也是一愣。
而边上立刻便有孔希存孔大人连连开口劝说道:“皇后娘娘,睿亲王去皇陵给先帝和太后娘娘守灵,那是当年皇上亲自下旨。皇上临终前夕,旨意里可是半句未提过睿亲王殿下,自也是想让睿亲王殿下继续守在皇陵的意思,倒不知寿亲王此时提出让睿亲王殿下回京是何意思?”
“你怎知皇上不想让睿亲王回来?皇上之前病危,自是忽略许多事情,睿亲王是皇上手足至亲,回来奔丧,本就是人之常情、人lun应景之事。”寿亲王说完这话,目光又是看向了赵清漪,反问,“娘娘觉得,老臣说的可是在理?”
“呃……”
无故又被点名的赵清漪,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话教她如何作答,在场所有人,读的书比她多、讲出来的话自也是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能没有理吗?
但她又觉得,自己若是应下这个是,只怕在场三分之一的人,非得用眼神撕了她。
她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沉默站在边上的傅怀瑾,原本还想推锅,可目光接触到对方的眼神时,不知怎么的,一个咯噔,她瑟缩了一下,慌忙躲开了眼神,只能将目光落在了钟大人身上,语气诚恳问道:“钟大人是什么意思?”
钟冕显然没有想到赵清漪会突然点他的名,但闻言也是不慌不急,语气恭敬开口:“这个……老臣觉得,寿亲王殿下所言有理,但孔大人所言,也是有理的,毕竟皇上在临终前,并未有过明旨对睿亲王殿下做出过安排。”
钟冕的答复,倒也不出乎在场人所料,在场人中,很明显分了三派。
一派是以寿亲王为首的皇亲国戚,尤其是皇族中人,是极力主张让睿亲王萧彦霁回来;而另一派,则是以孔希存为主,极力反对让睿亲王回来;至于最后一派,却是中间一派,以钟冕为主,他们对于睿亲王的态度,抱着可有可无,随波逐流的架势。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自是利益驱使。
睿亲王萧彦霁,在皇族中的身份十分特殊,他如今年轻力壮、能力卓越,又是皇帝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若是能归来,未来自可作为皇族中的代表在朝堂上占据一定份量。
所以不说前面两派,只说钟冕一派中,之所以会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只因他们这派两边都有点靠上。譬如钟冕,他的儿子尚了皇家的公主,如此便与皇家沾亲带故了,但实际上,钟家发家与兴旺又与皇家的姻亲关系无关,全凭家族中男子的实力而上。在这样的情况下,自是态度暧昧,可私心而论,对于钟冕来说,却更偏向于孔希存这边,毕竟皇上临终遗旨,权利的大饼已经划分完毕,他到手的,尚且满意,若是多一个人,局势必然会发生改变,是好是坏,难以预计……
赵清漪听出了钟冕话中的偏向,而实际上,他又仿佛是跟什么都没有说一般,将这个难题,又扔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