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沉yin片刻,“难道那些传闻是真的?”
心腹嬷嬷说道:“太子妃,不如明天要胡善祥来端本宫说说话?”
太子妃摇头,“我们迁宫当晚,胡善祥就从端敬宫的司记变成了琼苑的司苑,连夜搬出去,这其中必有蹊跷。不过她既然走了,太孙也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她,可见两人都无意过明路。她可能听见要选秀,为了避嫌连夜搬走。算了,不聋不痴,不做阿翁。过去的事情,别刨根问底,太孙与我才刚刚团聚,别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让我们更生分了。”
两年前,胡善祥是皇太孙带进宫,并举荐她当女官的,仅仅两年时间就连升了三级,从九品一跃为六品司记,且这两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自是有些传闻,就连在南京皇宫的太子妃也有所耳闻。
只是,一来,胡善祥是以前三朝尚宫胡善围的亲妹妹,太子妃要给三分薄面。二来,选秀在即,如果真有此事,皇太孙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把关系过了明路的大好机会呢?只要皇太孙开口,太子妃绝对会满足长子的要求,给胡善祥一个侍妾的名分,将来若有孕,升为良娣也成,毕竟母子分离太久了,太子妃希望借此机会让儿子亲近自己。
太子妃看着猫嬉图,太孙对她的孝顺无懈可击,但孝的疏离,既然如此,就别雪上加霜,孩子大了,只要不伤及根本,由得他去。
不仅太子妃暗中关注着胡善祥,永乐帝也同样如此,临睡前,内官监太监马云秘奏了皇太孙在麦香小筑待了小半夜才离开的事情。
永乐帝当然还记得女扮男装、帮助朱瞻基征服幼军军心的小女官,他一直觉得敢闯敢做、性格爽直的胡善祥有当年结发妻子仁孝徐皇后的影子。
在永乐帝看来,如今大明帝国刚刚迁都,根基不稳,内忧外患,正妻,尤其是将来要继承宗庙的皇家儿媳妇一定要像仁孝皇后那样刚强、能抗事,娇滴滴的、遇事只会哭的可不行。
所以传闻到了永乐帝耳边,他是高兴的,心想真不愧为是我的大孙子,和我的品味一模一样。
但是,选秀都开始了,永乐帝迟迟没有等到朱瞻基开口找他做主,胡善祥还搬到琼苑去了,自永乐帝搬到乾清宫开始,二十三天,朱瞻基不开口求赐婚也就罢了,连对胡善祥也不管不问,脚趾头还有伤,应该是暴怒之下踢伤的,这对小儿女似乎翻脸了。
就在永乐帝以为此事就此作罢时,今晚又出现了转机。
这对小儿女到底是闹那样?
永乐帝说道:“你安排一下,明天朕要去琼苑。”
次日,胡善祥戴着垂着黑纱的斗笠,穿梭在麦田里,麦子已经结穗了,她仔细看着麦穗,看有无生虫的迹象。这里的出产一般用来宫里各种祭祀或者观赏的插瓶之用,颗粒饱满,好看最重要,并不指望这里的粮食养活宫人。
一条菜花蛇在田间游走,胡善祥从最开始吓得尖叫,变得现在司空见惯,这种蛇没毒,不过,她还是拿出腰后一把长镰刀,保护自己。即使知道没毒,若被咬一口还是很疼的。
菜花蛇不知是慌不择路还是想咬人,居然直冲着胡善祥游过来。
胡善祥不客气了,抡起镰刀,一个挥斩,将菜花蛇斩成两截。
永乐帝在山间凉亭举着西洋千里眼望远镜看着这一幕,说道,“马云,你们放的那条蛇也太粗了,就不怕伤着她。”
马云忙说道:“皇上放心,那蛇无毒,且早就摘了牙齿。”
永乐帝对胡善祥的表现很满意,“是个干什么都很认真的好孩子,她不是欲擒故纵,与太孙玩心眼,她是真的在做好司苑的差事,且临危不惧,虽远远不及仁孝皇后当年的风采,但也十分难得了。”
老婆还是自己的好。永乐帝对胡善祥的评价已经够高了。
马云会意,“皇上看人的眼光是极准的,胡家会调/教女儿,一大一小两个女儿虽性格不同,但都是出类拔萃之人。”
永乐帝放下千里眼,“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朕那大孙子温吞的性格,怕是要错过了,还是要朕Cao心他的婚事。不过,‘选秀畎亩,联姻民间’是太/祖皇帝定的规矩,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谁也不能例外。马云,你赶快安排一下,把胡善祥的选秀之路铺好,想法子把她推上去。”
马云应下。
过了十日,胡善祥在高粱地里收到了一封紧急家书,说她爹胡荣不幸坠马,伤的很严重,要她马上请假回济宁一趟。
胡善祥是老父亲一手带大的老来女,父女感情深厚,且从信中看,好像胡荣没几日好活的样子,胡善祥心急如焚,赶紧向马尚宫告假,要回家看看。
马蓬瀛说道:“孝字最大,一旦背负不孝的名声,官路也很难走得长久。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宫里的差事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走了,司苑肯定需要有人填上,到时候你回来,我要另外找给找差事,有空缺还好,没空缺你就等着。”
胡善祥道:“我省的。”言罢,匆匆离去,回到麦香小筑收拾行李时,朱瞻基闻讯赶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