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么能狠得下心这样对自己!
秦姒看着他洇红的眼角不断滑落的泪,那种压抑了数月的痛苦差点就要自嗓子眼里涌出来。
她仰头努力将眼里的泪意憋回去, 哑声道:“大抵是天生如此。”
她说完这句话,强撑了几个月的Jing神彻底放松下来,浑身上下再也没了半分力气, 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时, 殿内已经掌了灯。里面焕然一新, 不见丝毫的红色饰物与血迹。
这不是她的宫殿。
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小腹, 见腹中胎儿还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殿中无人, 她躺在那儿目光沉静的看着窗外昏黄的夜色,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泪自眼眶不断涌出, 打shi了鬓角的发。
肚子里的孩子似是知道她不高兴, 在那儿拱来拱去,顶得肚子不断鼓出一个个包。
她肚子发紧,有些微微的疼。
这时外面门响了, 有人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秦姒连忙擦干净眼泪,将所有压抑的情绪重新憋了回去,将被子拉过头顶。
很快地,有人坐到了她床前,宽厚温暖的手掌在她额头摸了摸,然后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肚子里原本就不老实的小娃娃动得更欢了。他似是得了趣味,手掌贴着她的肚子缓缓地滑动。
秦姒肚子一阵阵发紧,小腹隐隐作痛,忍无可忍掀开了被子看着他。
他似是没想到她醒了,慌忙收回了手。
“你醒了?”他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将垫子垫在她身后,有些拘谨的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羞涩。
秦姒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他面上出现过这种表情,如今乍一看到,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太医来瞧过了,说你这段时间实在太累了才会昏倒。”他不安的看着她,想要再摸摸她的肚子,手伸到半道又缩了回去,“孩子,很好,很健康。”
秦姒点点头。
他将托盘中的粥端过来,“太医说你刚醒,先吃些清淡的粥。”
他用勺子轻轻搅拌吹凉喂到她嘴边。
秦姒将那些粥吃了。
他很高兴。
她吃完了粥,就着他的手拿茶水漱了口,这才缓缓道:“齐世子打算收场?”
他抬眸看着她,“任凭你处置。只是,我一个请求。”
“什么要求?”
“无论你要我如何做我都答应,可我要在你平安诞下孩子前留在你身旁。”
秦姒颔首,“好。”
齐云楚见她答应了,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姒姒,谢谢你。”
“意外。”她不自在的侧过脸去。
齐云楚却不在意她的态度,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意外也好,无论怎样都好。姒姒,你不晓得我有多高兴。我这辈子,最高兴莫若今日!”
秦姒被他这么抱着,一颗心像是有了着落之处,想要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脑子里闪过云清的脸,最终收回了手。
翌日一早,红袖服侍她起床:“陛下今日气色极好。”
秦姒看着镜中Jing气神好些的女子,沉思片刻,“派人去请左相大人进宫,就说朕有事相商。”
范与在晌午的时候进了勤政殿,大约待了半个时辰,又匆匆出了宫。
次日一早,秦姒下了旨意,称齐王世子带兵平乱,功在社稷,封为摄政王。
这道圣旨一下,朝野震惊。
明明前日传来的消息是齐王世子平乱之后顺道造了反,怎转眼就成了摄政王?
况且天子早已经亲政,还需要哪门子的摄政王。
可旨意是天子下的,丞相大人亲自宣读,作不得半点假。只要天子说他没有谋反便没有谋反,谁也不敢说什么。
更何况,齐王世子确实是平了三藩之乱,至于那晚他闯入内宫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鉴于天子与齐王世子的那点子过往,人们猜测着兴许是天子大婚,他争风吃醋也未可知。
不然的话,怎么好端端他一来,婚事居然说没就没了,说什么不宜适合成婚。
就是齐世子这醋劲儿有些大,动不动就要造反!
造反?那是闹着玩儿的吗!
还有大婚,这时候说不适宜,钦天监早干嘛去了?差点都要举行大婚之礼了,说不适合就不适合了?
可当事人左相大人瞧着半点异样也没有,每天乐呵呵的上朝,就跟被退了两次婚,丢人的不是他儿子一样!
朝臣们诚惶诚恐,纷纷要求面见天子。天子却称病不朝,谁也不肯见,所有庶务全部交与摄政王与丞相大人全权处理。
丞相倒还好,只是大家瞧着才不久前取了豫王首级的摄政王,心里怵得慌,上个朝都上出了一种慷慨就义的忐忑来。
朝臣们不安,齐云楚收到这道旨意的时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