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眼眸看她一眼,眼圈微红,“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秦姒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扫了一眼他背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回去吧。”
他不动,低着头坐在那儿,从未有过的丧气。
又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低垂眼睫,眼角洇红,伸手递给她,嗓子沙哑,“我送你回去。”
……
云溪在帐中坐了一下午。外面早就因为天子遇刺下落不明而派出了大队的人马去找。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秦姒在毫不犹豫的救她的那一刹那的情景。
她身子那般纤细单薄,却又那么毫不犹豫的救了自己。
他心思复杂,此时此刻不知作何感想,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焦躁不安的等着他二人回来。
直到暮色四合,篝火四起。
她才与那个世子并乘一匹马回来。
他立时冲了出去,只见那个世子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一副小心呵护的模样。
齐云楚也瞧见了他,对着秦姒格外怜爱的眼神霎时间变得凛冽。他翻身下马,将怀中不知何时已经睡着的女子自马上抱了下来。
云溪立时拦在了他身前。
“让开!”齐云楚冷冷看着他,眼神里杀意毕现。
云溪却丝毫不肯退让。
秦姒醒了,眼神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
闻讯赶来的红袖十一等人连忙上前扶住她。
红袖见她面色极为难看,又见她始终捂着肚子,察觉到不对,下意识的往她后面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洇出了一滩红色的血迹。
齐云楚这时也瞧见了,急道:“你受伤了?”
他赶紧又将她打横抱回营帐内,将她小心搁在了床上,想要替她查看。
红袖连忙将他拦了下来,“齐世子不若让奴婢来,这些事情您不太方便。”
齐云楚看着她蜷缩在床上只露出一个背影看着格外瘦弱,又见她洇出血迹的地方,霎时间想到了什么,面上一红,点点头,“劳烦姑姑了。”
他正准备要走,又回过头来摸摸她的额头,低声道:“你好好睡一觉,乖乖等着我。今晚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陛下受了伤,什么也不知道。”
“你要做什么?”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杀意凛然,“他动了我的女人,我自然要以牙还牙 以眼还眼。姒姒,你动不了的手,杀不了的人,担不了的名声,我来替你做。豫王不敢拿我怎么样,我杀了他的废物儿子,他也只能忍着!”
他说着大步出了营帐。
红袖赶紧叫人送了热水进来,替秦姒清理身体。可清理完之后觉出不对来。
“十一,”她立刻道:“赶紧请赵院首过来!”
秦姒一脸疲惫的趴在那儿看着她,“我并未受伤。”
受伤的是他。
红袖一脸凝重,“陛下,您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月事儿了。”
“我一向如此,少时打仗时伤过身子,时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
“还是看看吧。”红袖见她面色不大好看,又叫人拿了参汤过来。
一会儿的功夫,赵院首便过来了。
他连忙上前替她搭脉。
秦姒躺在红袖怀里,瞧他神色越发凝重,一颗心都凉了下来。
果然,赵院首问道:“陛下可有多久没来月事了?”
红袖忙将具体的时间讲了出来。
赵院首战战兢兢,“陛下,陛下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秦姒手中的茶碗“啪”一声掉到了地上,瞬间面无血色。
红袖来不及收拾,急道:“陛下方才见了红可有大碍?”
赵院首忙道:“并无大碍,只需要调理一下便好,微臣去开一些安胎药给陛下煎服。切记,莫要再骑马射猎,免得动了胎气。”
“可陛下一直在服药,怎么会有身孕呢?”
“这世间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
他说完起身告退,秦姒却叫住了他。
“赵院首此言差异,”她漆黑的眼眸一片沉静,淡淡道:“朕既无皇夫,又无侍君,又怎么会有身孕呢。”
赵院首愣了一下,忙道:“陛下说的是,陛下不过是月事不畅,待微臣给陛下开一些活血祛瘀的药来。”
待他走后,一向最是温柔的红袖也不免急了,“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秦姒的眼眸逐渐渗出泪光。
她摸着平坦的小腹哽咽,“朕怎么能有他的孩子呢?”
“那世子知道吗?他若是知道了,说不定就会解了陛下的蛊毒。且奴婢瞧着齐世子方才应是为了救陛下一身的伤,那是连命都肯舍出去得!”
秦姒摇摇头,“你去将十一叫进来。”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喧闹声。
“陛下,是我。”
“进来。”
花蔷进来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