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上前将走路都有些不稳的秦姣给拖回营帐。
秦姒见她又要朝自己扑来,伸手推了她一把,拍了拍自己的前襟处,手上顿时一阵滑腻。她低头看了一眼前襟处一大滩白色的污浊之物,又扫了一眼烂醉如泥的秦姣,“把她丢进水里醒醒酒!”
很快立刻有人送了沐浴的水进来,几个婢女合力才勉强将秦姣的外袍扒了下来,剩下的她再不肯叫人脱。
“不用脱了,直接丢进水里醒醒酒!”
简直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跑到她面前发酒疯来了,她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只听“扑通”一声,秦姣被丢进了浴桶里,溅起一大片水花,溅了她一身。
听雨一时赶紧上前替她擦干净脸,解了她的外袍。
秦姒坐在那儿拿着本书看着她在水里扑腾。
谁知才一会儿的功夫居然没声音了。
淹死了?
秦姒扫了一眼听雨,听雨连忙上前查看。
“郡主,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这种时候睡着了!
她忍不住放下书走上前看了一眼。只见木桶里一身雪白里衣,曲线毕露的女子半个脑袋浮出水面。嘴唇以上的部分,光洁白净的面上全部都是水珠,就连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嘴唇一下的部分全部淹在水里。
她倒好,居然还睡得十分香甜。
秦姒简直都气笑了!
她堂堂一个天子,居然还伺候起一个郡主来,还是心中惦记着她命的人!
“来人,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换件干净衣裳送回去!”
免得这幅模样回去叫人觉得她刻薄皇室宗亲。
听雨又忙不迭地与其余三名宫女将秦姣从浴桶里颇为费力的捞出来,将她扒光了,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秦姒不经意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背上居然有一道疤痕。
一个女子,还是个郡主,伤成这样,再加上手底下功夫不弱,必没有表面上那般单纯。
看来赵王的这个女儿果然是不简单,如此亲近她也不知有何图谋。
几人手忙脚乱帮她穿好衣裳,这时她已经醒来,迷糊的看她一眼,“皇姐?”
秦姒冲她微微颔首,“你方才醉了,身上衣裳脏了,朕叫人替你洗洗换了件新衣裳。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阿姣还要谢谢皇姐。”她打了个哈欠,“对了,阿姐可有瞧见齐世子?方才阿姣瞧见他追着皇姐去了。”
她话音刚落,方才还热气儿氤氲的营帐温度骤然冷了下来。
听雨等人低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出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秦姒冷冷打量着眼前故作天真的女子没有说话。
她到底是意欲何为?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赵王世子求见。
秦姒放下手中的东西,扫了一眼正由着一旁的侍女擦拭头发,一脸惬意的女子。
“是我哥哥来找我了吗?”她看向外面,“那阿姣先告退了。”
她说着向她行了一礼,步伐有些虚浮的向外走去。
秦姒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冷声道:“请花指挥使过来。”
……
外面。
秦攸拖着自己的妹妹走出一段距离,见四周围无人,放了手,怒道:“你今晚怎么回事?”
方才还醉意朦胧的秦姣此刻眼睛明亮,璀璨如星。
“哥哥这么紧张做什么?既然来了燕京城为质,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玩,难不成要像几位王叔那般,严谨的恨不得将我想谋反四个大字刻在了脑门上吗!”
秦攸脸色稍霁,“你跟她有什么好玩的,难不成还讲讲姐妹情谊不成?你别忘了,当初,她亲手手刃被俘的吴王叔的时候才十二岁,可是半点儿也没顾及血脉之情!”
“都是些陈年旧事,更何况当年吴王叔残暴不仁,封地百姓早就苦不堪言,早就恨不得他死。”亲姣不以为然,“当年我虽年纪小,可看的清楚,若非吴王叔差点杀了她,也不过是被压回燕京城圈禁而已。”
秦攸冷笑,“你别忘了咱们如今的处境。她一心要削藩,容不得咱们!她为君,咱们为臣,与她没有什么情谊可讲!”
秦姣见他真的动怒,连忙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好了哥哥,阿姣知道错了,我就是瞧着她心里明明对那个美人世子爱到了心坎里,却偏偏恨得下心不理他,瞧着怪好玩的,想逗她一逗。”
“美人世子?”秦攸神色凝重,“这两日探子来报,咱们才来第一日,你口中的美人世子将秦仲等人埋伏在林子里的人尽数杀了,还细心的将尸体处理的干干净净,秦仲等人直到今日才发现自己的人早就没了。此人心狠手辣比着其父半点儿不差。只可惜一颗心都挂在她身上,否则的话,若是能与他联姻,任凭她如何本事,也奈何不了咱们。”
秦姣皱眉,“此事从长计议。那个秦仲如此愚蠢,今日又被她当众下了脸面,恐怕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