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的夜风拂过,众人不欢而散。
顾盈一脸得意,睨着她们的背影,刻意学起母亲的闲话:“狐媚子,跟你那早死的娘一样!”
不远处,顾菁菁步子一顿。
元襄之事她有苦难言,每每听到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心就像有一把钝刀子在反复划拉。如今妹妹公然侮辱她早丧的母亲,立时击垮了她最后的理智。
踟蹰少顷,她带着水桃抄近路钻入水榭旁的假山中,堵住了顾盈回院的必经之路。
甫一盘旋到山顶,就见顾盈哼着小曲过来,别提有多乐呵了。
旧怨添新仇,顾菁菁就近捡来一颗小石头,咬牙砸向下面。
“哎呦——”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嚎叫,顾盈死死捂着额头,眼前立时流下一股热流。
“流……流血了……”她望着黑红的掌心,跳着脚叫嚣起来:“谁?谁敢砸我!快来人啊!”
附近的下人们听到嘶喊,很快赶来察看,再去搜寻时已经晚了,凶手早就趁着暮色离开了此地。
回到兰院,水桃这才敞开性子,笑的合不拢嘴,“还是您解气,这下三娘子怕是要破相了。”
顾菁菁只想教训一下她,谁知会砸那么巧,叹气道:“怪不得我,要怪只怪盈盈没长进,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到处乱造口业,活该。”
两人踏进清雅不俗的寝房,水桃将怀里的锦盒全都放在圆桌上,拍了拍最大的檀木匣子,问道:“娘子,这个东西怎么办?”
屋内点着几盏绢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而这个匣子却格外刺眼。
顾菁菁二话不说,直接将它扔进了角落的柜子中,里面全是类似的物件,东倒西歪堆成小山,半分怜爱都没有。
想到它们的来源,她忽觉恶心,“咚”一声关紧柜门,对水桃说道:“这些东西老藏着也不是办法,你让范七郎去找个合适的当铺,咱们寻个时间把它们变卖了,多留些银钱在身上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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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沉,摄政王府依旧灯火通明。
书房内香风弥散,娇柔貌美的女郎坐在元襄身上,勾着他的脖颈卖力讨好,情到浓时脸颊飞红,衣缕悉数落地。
不多时,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叫停了里面的风月。
宁斌在外面禀道:“爷,钦天监的陈监正求见。”
这么晚过来定有急事,元襄无心寻欢,揪着女郎的发丝将她拽离自己,“下去。”
女郎尚未尽兴,娇滴滴攀着不肯走,“王爷,春宵一刻值千金。”
“滚下去,耳朵聋了吗?”元襄素来没什么耐性,直接将她推倒在地,衣袍一放,寒着脸道:“你这浪样自是不能白瞎,明日宴席,你也去做陪节度使。”
跪在地上的女郎一怔,Jing致的面庞布满惊惶,一旦服侍了旁人,王爷可就不再召幸了,她如同万箭穿心,跪地哀求道:“妾知错了!妾再也不敢忤逆王爷了!”
“妾,你算哪门子妾。”元襄不屑地瞥她一眼,“不过是个商贾之女,玩意儿都算不上。”
尊严被按在地上碾压,女郎声咽气堵,泪珠一滴滴砸在地上,“奴……奴知错了……”
元襄半分怜悯都没有,只觉耳边聒噪,吩咐道:“宁斌,把人拉出去。”
宁斌很快进来,惊的女郎连连尖叫,想找衣缕遮身。然而他没有给她穿衣的机会,直接将她拎出了书房,徒留崩溃的哭声刺穿夜幕,听起来凄惨瘆人。
陈明远对这种光景习以为常,摄政王虽然不立妻妾,但这种无名无份的女人可是多如牛毛,如同一件件不值钱的玩物。
他淡然进入书房,施礼道:“臣参见王爷。”
元襄正襟危坐,灯影下面容肃穆端正,“陈监正不必多礼,这么晚过来,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陈明远徐徐道:“臣今日当值,发现天象初显祥瑞之势,即刻推算了一番,大抵在来年九和。届时贵人应世,龙运朗朗,必有明君现世。臣不敢拖延,立马过来回禀。”
他凝眸看向元襄,面上携出几分谄媚,“王爷命格属水,政善治,事善能。而这九和逢金,金亦生水,乃是天时地利人和也。届时方能铸成大业,还望王爷不要放过这个契机。”
第3章 时机到欲除心患
元襄听罢,心口隐有澎湃的躁动。
他不信因果,不信神佛,更不信天象,信奉的只有手中权势,但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契机。
他不信,自有人信。
门外有风涌入,摇曳的烛火映在元襄的脸上,轮廓显得愈发深邃,“我知晓了,辛苦陈监正跑一趟。”
陈明远笑道:“王爷客气,若能帮扶到王爷也算臣的幸事,待臣细算后再行回禀。”
临走时,陈明远春风得意,两袖塞着千两银票。
元襄在书房思量一会,踱至回廊下,仰头看向墨色苍穹。星河璀璨,纵贯无垠,他的思绪却回到了那段血雨腥风的时候——
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