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潇直接选择无视他的Yin阳怪气, 手中筷子不停。
“诶小七, 你那个村里来的结拜兄弟到底怎么样啊?咱们兄弟几个一向只闻其名, 不见其人的, 什么时候把他带过来让我们见见?”裴云拓追问。
“是啊。”裴五公子也跟着附和:“也让我们瞧瞧是什么卧龙凤雏之辈, 胆敢吹出‘状元热门’的名号!”
裴云潇将最后一口菜咽下,缓缓站起身, 回看向六位兄长。
“是要见见的。”他们马上就要入仕,人情来往少不了的, 当然要见。
“不过有些事,诸位兄长需得认清了。”裴云潇清清嗓子。
“有人能考状元, 乃是天下名次之首只是状元。可有些人考倒数第一,那是他的本事,也就只够得上这个了。”
裴云拓的脸一瞬间涨得黑青,可裴云潇大步流星地擦肩而去, 连一丝余光都没有赐给他半分。
“大哥,裴七的气性是越发大了。如今祖父最是信他,再加上江东来的那群人,往后真等他们入了朝,裴家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裴二公子凑近裴云兆,挑拨道。
“是啊大哥,你才是长房嫡长,他裴七再怎么说,也是继室生的,哪里越得过你?我们兄弟几人,将来可都得仰仗大哥啊!”裴三公子添油加醋。
裴云兆怎会不知这几个堂弟的小心思?可他只能当做不知,闻言便道:“小七年纪轻,正是张扬的时候,是得好生教导一下。但他终归是裴家子,他的一切,自然也都是裴家的。”
其余五人俱是附和点头,心里都盘算着,若那些江东子弟真是人才,他们便大发慈悲的提拔一下,让他们远离裴云潇,再为己所用。
事实证明,京城里如他们这般想法的人,绝不在少数。
自打几人进京,各种邀约请柬多如雪片,应接不暇。
今日对坐论学,明日饮酒玩乐……即便他们已有所筛选,一群人的行程竟是都排到了正月十五!
这一日,何家的请柬也送到了客栈之中,亲自交到了唐桁的手上。
唐桁有些迟疑,毕竟何氏的身份过于敏感。
可裴云潇却反而要他答应:“兄长当然要去!”
“若总是拒绝他们的邀约,难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去了,不过是一顿宴席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唐桁有些欲言又止。
希望不是他想多了,但他总觉得,这一场宴席,颇有一种赴鸿门宴的感觉。
何家这次的宴席,打着的是贵妃生辰的由头,办得极为盛大。
许是皇帝晾了何家与何贵妃两年,知道事情不能做绝,于是何贵妃复宠,何家也敢张扬起来。
京城贵族之间,总是要维持些表面上的和谐,于是裴家也在何家的宴请名单之上。
裴家的代表自然是裴云兆,故而裴云潇选择与唐桁、谢英几人同行,反而透露出了些微妙的意味。
所以当在府门前迎宾的何家嫡长孙何璨看到裴云潇和唐桁并肩而来时,脸上的神情也十分Jing彩了。
“七公子?真是稀客啊,稀客!”何璨干笑着迎上来,目光悄悄在裴云潇和唐桁之间打转。
裴云潇也客套的回应:“是逸飞不请自来了,还要请何兄见谅。”
“怎敢,怎敢。”何璨忙道:“是我考虑不周,只给府上下了帖子,却忘了七公子与唐兄的这层关系,实在对不住!”
“何兄这就更让逸飞惭愧了。”裴云潇道。
“这是哪里话,几位能来,已是惊喜非常了,快请进来。座上已略备薄酒,粗茶淡饭,招待不周的,还望多多担待!”何璨说完,便唤来小厮为几人带路。
进到厅中,众人才发现,他们都被安排在了同一处单独的厅堂之中,已有几人已经入座,赵希哲也在其中。
如果这屋中不都是今年科考的学子,或许裴云潇会认为,这真的只是巧合。
赵希哲看到裴云潇几人,立马高兴地迎上来,又是一番热闹攀谈。
宴席开始,Jing美的菜肴美酒如流水般地被呈上,厅中腰肢曼妙的舞姬跳着京中最受追捧的百花舞,乐曲绕梁,好不惬意。
何璨作为东道,是专门负责招待他们这帮同龄之人的。只见他不时举杯与邀请来的五湖四海的学子对酒笑谈,招待的十分周全。
裴云潇不动声色地吃菜喝酒,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曲舞罢,何璨大笑两声,举起双手“啪、啪”拍了两下手。
厅中的舞姬随即散开各处,三三两两的,跪坐在众人身侧。
娇媚的嗓音甜腻地令人皮rou发麻,那眼波流转间华光溢彩,恍惚之中只能任由她们将一杯又一杯的酒,灌进自己的腹中。
裴云潇被这一出子打了个措手不及,颇有些招架不住。舞姬们身上的脂粉香气不住地往她的鼻子里钻,她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坦了。
“公子,再喝一杯吧。”一个舞姬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