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没有接茬打趣,反而表情异常严肃认真的说道:“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她倒是不怕沈砚会照顾不好两个小的,那都是他的亲骨rou,他如论如何都会尽心尽力。
但是她知道……
他这一走,心上最挂念难安的一定是她。
她得叫他放心。
他做的事那般危险,容不得他瞻前顾后的瞎Cao心的。
两个人,四目相对。
女人的眼中有竭力隐忍的泪水,但是她在笑,那笑意蔓延眼底,挟裹着缱绻的深情。
沈砚再次抬手,手掌压向她后脑勺,刚想将人再压入怀中抱一抱,就听马背上他儿子张着一双小短胳膊咋呼开了:“抱抱……抱……我也要抱抱……”
欧阳简刚得了这么个大宝贝在手里,还没等焐热乎呢,不情愿放手。
沈砚和崔书宁相视一笑,他便只能无奈上前,把孩子劈手夺过来,塞给了崔书宁。
崔书宁抱着儿子在手里,崔小砚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咯咯笑着往她脸上呱唧一口。
崔书宁摸摸他的头发,再继续与沈砚说话:“北边出了事,现在到处应该都是人心惶惶的,那些佃农都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小,你一定要好好安抚他们。还有这几个月又有几个地区雨水稀少,如果后续还要连续大旱的话你就要重点注意一下了,仓里的粮食提前调配一下,以备不时之需。别的暂时顾不上了,总归咱们手底下的人一定要安抚住了,不能出乱子。”
这番话,是说给守城官兵和过路的人听的。
崔小砚这会儿的所有心思都在玩上,之后沈砚很顺利把他接手过去,引开注意力,他也没注意到娘亲没有再上他们车队的马车。
他们一队车马,渐渐远去,走的不徐不缓,一点也不慌乱。
贺兰青从后面走上来,手掌落在崔书宁肩膀上,安抚道:“京城里现在各种消息都有,乱糟糟的,人心浮动,孩子们先送出去避一避也好的,说起来还是我这事儿拖累了你,要不然你们一家四口也不用暂时分开。”
崔书宁笑了笑,“也不差这么几天,庄子的事他处理起来有经验,就让他去吧。”
两人又装模作样说了两句话,待到官道上沈砚那一行人走得更远些了,她俩也一起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因为北边出现的变故,整个京城之内可谓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尤其是顶上的大人物们,成天忙的不可开交,眼睛都盯着北边的战况,根本没有人在意一个下堂妇招赘的小夫君突然离京这种小事。
不仅如此,甚至于所有人至今也都忽略了
他们都知道崔家的这个赘婿以前在崔家的身份是崔舰的私生子,那时候他有名字,叫崔书砚,可是自从认亲的乌龙事件闹出来之后,大家陆陆续续看戏看了好些年,他们知道崔书宁啃了窝边草把他给收了,而且俩人日子似乎还过的挺不错的,却从来没有人好奇过既然这个孩子不是崔家的血脉,他真实的出身又是怎样,或者到底姓甚名谁?
也不怪他们不够警惕,实在是
无关痛痒的一个小人物而已,根本不值得他们费心去打听,他姓什么叫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不耽误大家吃瓜看戏。
而崔书宁就充分彻底的利用了这个盲区,一直顺风顺水的掩人耳目到今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北边的战事发展对朝廷来讲很不乐观。
沈砚挥兵南下,虽然速度不算势如破竹,但他显然另有一套章程和计划,稳扎稳打。每到一处,能直接和谈收编的收编安顿;需要武力强取的他手下好像很有些能人,先派一批高手潜入城池,暗杀当地驻军首领或者州官,从内部瓦解之后再顺势击破;若是偶尔遇个别无法先擒王的城池关卡,真要硬碰硬的打起来他也不怕……这位叛将似乎继承了他父亲在领兵作战方面的天赋,是个天生的将帅之才,大有用兵如神的架势。
短短两月之内,他已经几乎将京城以北的绝大部分地界收入囊中。
而在这期间,萧翊也给贺兰青定好了联姻事宜,与北狄方面交涉完毕,由北狄新君袁纥成溟亲自南下迎亲,不过由于大周国中正在开战,为了他的安全,他不会过境进到大周地界,届时会在恒阳城外等候接亲。
贺兰青离京北上的日子定在七月二十四,估算着行程,因为送亲的队伍冗长,携带的各种礼仪人员又多,保守估计路上至少得走半月到二十天左右,所以那边给出的底线是八月十五中秋之前务必要接到他们的新皇后。
因为新郎官不会到场,并且加上国中内乱,萧翊糟心的很,所以他虽然按照贺兰青的要求给她准备了足够的嫁妆和送亲的排场,但是她离京那天的仪典却过的很笼统,不仅是他心不在焉,各部官员也都很敷衍,总归排场大是大,却显得很仓促,大家心照不宣做在明处的就是为了全北狄那位新君的面子。
贺兰青是替大周和亲去的北狄,所以头天就进了宫,在宫里过了一夜,次日一早直接从宫里走。
崔书宁本来是可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