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没太摸清楚她用意,但还是估摸着意思也抬臂往前凑了凑。
崔书宁于是就顺势搂着他脖子,扑进他怀里,当真是给了个拥抱。
沈砚有点发懵。
心里还是觉得七上八下的。
所谓事有反常既为妖,这女人突然有这么小意温柔的时候就总叫他觉得她这是在前面挖好了坑,等着伺机报复呢。
他这里正有点神思不属,头皮发麻。
就看崔书宁蹭在他怀里腻歪了会儿,又语气勉强且散漫的在他耳边道:“买一送一,看够了顺便再给你个抱抱吧。”
沈砚心中忐忑不安的防备,在她带着点鼻音的慵懒嗓音里瞬间化成一滩春水。
他压在她后背的那只手,手掌终于落实,用力的胡乱揉了两下她披散下来的长发:“呵……”
崔书宁倒不是专门为了崔舰的事想要通过软化态度来试图补偿他的,就是昨天开诚布公把所有事情都当面说清楚了之后,在她心里对沈砚的态度和感情又有了相应的变化。
以前她虽然也是真心喜欢沈砚的,并且下定了决心要与他共度此生,可潜意识里却总当沈砚是个太过依赖她的大孩子。两个人凑在一起过日子,就算在能力上势均力敌,但是在感情上……
一旦其中一方成了依赖状态,另一方就得强大的支棱起来。
所以,一直以来,崔书宁就自觉的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昨夜她对沈砚有了全新的认知之后,她突然就明白了,沈砚依赖她是真,但是在他们俩的这段感情里他却并不是脆弱弱小需要被保护的那一方,事实上他对这段感情的认知和重视程度都远在她之上。
他在感情上,足够强大也足够成熟……
而崔书宁本身也不是什么钢铁侠,无人可靠时,她能靠着自己撑起一切,甚至如果沈砚需要,她也能帮忙撑着他,但是打从骨子里,真正有一个怀抱可以依靠的时候应该也没有几个女人是受虐的宁愿去当牛做马做支撑别人的脊梁吧?
她不再把沈砚当成是个不成熟的半大孩子来看了,自己在他面前的态度就自然的软化下来。
沈砚一时是无法参透她这种复杂演变的心态的,就当她是突发奇想,兴致上来又配合他演戏了。
还是那句话
他不反感崔书宁独断专行,任何决定都凌驾在他之上的那种强势,但她一旦放软了姿态下来,他也觉得挺可爱挺享受的。
崔书宁在他怀里腻了一会儿,虽然确实是没睡够,可是想想他这就要回北境去了,下回再见不知道又要到何时,她心中起了离别的怅惘情绪,也不想再睡了。
靠着他把自己那点懒骨头硬撑起来,她才又从他怀里爬出来,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大清早的叫我起来干嘛?”
沈砚不会孩子气到真就一时兴起就故意大清早把她喊起来。
沈砚的眸中隐约有笑影浮动,却是卖了个关子,拿手指梳拢了一下她细长的眉峰:“你先去把脸洗了,换身衣裳我再跟你说。”
嘿,要出门?
这小混蛋出息长进了嘛,这还是要制造浪漫惊喜?
崔书宁没什么公主病和太强的少女心,但她这会儿兴致好,好奇心被勾起来就麻溜的爬下床去收拾了。
洗漱完,又去柜子里翻了身衣裙出来。
大过年的,桑珠给她准备的几身换洗衣裳颜色都比较鲜亮,只不过为了方便她日常在外走动,全都是收腰的窄袖,扎了腰带,腰肢轻盈纤细,清爽又利落。
崔书宁坐到妆镜前挽发时才从铜镜里看见后面还穿着中衣坐在床榻上的沈砚,不禁奇怪:“你不洗漱换衣裳?”
沈砚这才拿着手里在摆弄的一个小玩意儿起身走过来。
他绕到崔书宁面前,一点不讲究的一屁股怼在她妆台上,然后亮出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
那是个小小的,还不及崔书宁手掌大小的圆形小盒子,做工却十分讲究Jing致,纯金打造,用的好像是很Jing妙的镂空掐丝工艺,盒盖上还镶嵌了好些个头不大但是个个切割打磨的也十分考究的七彩宝石。
女人对这种漂亮的小玩意儿是天生没有抵抗力的,崔书宁也没能免俗。
她劈手从沈砚手里将那东西夺了去,放在掌心里端详。
小巧Jing致的一个盒子,放在手心里却沉甸甸的。
“什么东西?”崔书宁左右看了看,就想两手去掰开,沈砚却单掌拖住她那只手,另一只手手指一戳盒盖中间的红色宝石,就听得咔嚓一声微响,盒子自行弹开了。
里面有带着微微甜的香气飘入鼻息。
崔书宁定睛一看,里面却是颜色艳红的一盒口脂。
她平时有时候一时兴起了也会涂脂抹粉化个淡妆,但是绝不会用到这么艳丽的颜色。
而且
沈砚兴师动众搞噱头,就为了送她一盒这玩意儿?
她看在眼里,登时有几分失望:“给我这个做什么?不过……这盒子挺Jing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