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幽幽道:“即便是限定了规模那兵工厂也不是容易置办的,动力厂、机器厂、炮弹厂、制枪厂这四样缺一不可,来争抢的一定都是唐家霍家那样的世家大族了。”
周擎宴为陆崇的远见感到自愧不如。
陆崇走到窗边,单手撑着窗台看下面熙熙攘攘的街道,这一看发现一个有趣的。
常安跟无业游民一样又晃到了街上,一只手举着糖葫芦,一只手提东西。
她似乎在寻找什么目标,见到一个穿粗布衣服的男子之后,若无其事地朝他走去,然后看似不经意地撞了他一下。
那男子估计也是做贼心虚,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见重要的东西还在,只低声咒骂了一句便走了。
陆崇唇角微微一翘,看着常安得意洋洋地又撞了另一个人,那是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撞完之后还颇有礼貌地冲她说了声抱歉,伸出小手摸了摸女人怀中的小孩儿,另一只手却悄悄将从男子身上拿回来的钱袋子完璧归赵。
常安还完钱袋想转身离开,结果那孩子一把扯住了常安的头发不让她离开,常安毫无防备地被抓了一把头发,又疼又气地尖叫出声来,结果那小孩不仅被吓得松开了手,还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陆崇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幕不禁捧腹大笑起来,笑得周擎宴也跑到窗边来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陆崇这个男人笑成这样。
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里有乐子,我怎么看不到?”
“两个小孩儿在打闹罢了。”
陆崇唤来店小二,让他将下面那位姑娘请上楼来。
那店小二自然也知道会长与宁县小仙姑的绯闻,乖乖领命去楼下找人。
常安被孩子的哭声吵得正烦,听了那店小二的一番话,抬头朝最楼上看了看,发现是陆崇,朝那还在鬼哭狼嚎的孩子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小跑着进了茶楼。
常安一进来发现屋内并非只有陆崇一个人,还有一个另一个男子站在窗边背对着她。
那男子听到声音也转过头来,常安看到他的脸觉得有些面熟,想了半晌之后惊叫出声来:“嘤嘤怪的瞎眼未婚夫?”
“嘤嘤怪?瞎眼未婚夫?”周擎宴猜出常安说的是唐莺和他,被人骂瞎眼他也不生气,反倒是被这个外号逗笑了,“不得不说,你这绰号取得还挺应景。”
陆崇见两人聊得正欢,内心不适——常安一进来就把他晾在一边,目光就没放在他身上过。
陆崇走到常安跟前,请她坐下,问她:“这么喜欢做好事不留名?”
“那是!”常安坐到陆崇给她拉开的椅子上,被陆崇伺候的时候多了,她感觉自己都已经习惯起来了。
她知道自己帮人拿回被偷的钱袋子的全过程被陆崇看了一个遍,大大方方地称赞自己:“爷——我做的好事可多了去了。今天还顺便帮你整治一下这石锦街的风气,你这会长只管经商赚钱不行啊,这思想上的工作也要做足了才好呀!”
常安在脱口而出“爷爷”时及时刹住了口,她发现自己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站在自己跟前的是谁,只要一来到天福茶楼,哪怕是大总统来了,她也会自称“爷爷”。
陆崇见常安说的头头是道,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以后不准满嘴跑火车。”
周擎宴见到陆崇那百炼成钢化作绕指柔的样子有些吃惊,但他也拿不定陆崇的想法,便没有擅自暴露他们的关系,吊儿郎当地对陆崇说:“陆会长今日好雅兴啊,那周某就不叨扰了!”
陆崇看他转身就想走,一把拉住了周擎宴的肩膀,对他说:“接着谈罢。”
周擎宴心知陆崇已经把这小姑娘默认为自己人了,也不装了,笑嘻嘻地问陆崇:“原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你早就背着大家偷偷结婚生子了!”
“……结婚生子?”
神他妈的结婚生子,他倒是想呢!
“你不知道吗?外面的小报上写的,写的还有鼻子有眼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那标题是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啊……”
“哦!”周擎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陆会长与宁县小仙姑的幸福生活!”
常安听尾不听头,一听说自己上报纸了,一脸兴奋地将脑袋探了过来:“我又上报纸了?在哪里?有照片吗?照片拍的好看吗?”
周擎宴之前从未听过陆崇跟谁传过绯闻,没想到他好这一口,但也做好讨好未来会长夫人的准备:“照片倒是没有,报纸我也可以改天派人给你们送过去……不过要先告诉我,你们孩子几岁了?”
陆崇看了看常安满是坦荡的双眼,拿起桌子上的英文书堵住了周擎宴的嘴:“还说呢,你和唐小姐的订婚典礼准备的怎么样了?到时候告诉我,我一定给你们送一份大礼过去。”
周擎宴当然听出陆崇在嘲笑他,心想,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当卧底。
他不甘心地对常安说:“小姑娘,你可一定要看好陆会长,外面可是有很多苍蝇都在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