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霖身负长剑跨进门槛，一眼便被堂中风华绝代的美人攫取了全部目光。
姜白茶。
几十年未见，这人比他年少时那动人的模样来的更为出尘清艳。
面上那块疤痕也已经消失不见。一点儿看不出被凤凰Jing火烧得狰狞恐怖的模样。
莫无霖一时间只觉得这个姜白茶既陌生又熟悉。
她瞧着比以前更为淡漠冷清，可这个样子的姜白茶又恰好与他记忆中那模糊的身影重叠在了一处。那个早已模糊至消失的形象又重新清晰了起来。
他心底颤动，滋味难言。
九黎山脉那时，姜白茶易容后，莫无霖并未认出她的模样来。此时还不知道教他出这么大个丑的罪魁祸首是姜白茶。
倘或教他知道了，不知该是何等表情。约摸羞恨兼之。
莫无霖对姜白茶的感情算得上有些复杂。本来都尽已在时间长河中淹没。如今瞧着姜白茶，又泛上了些许熟悉的感情。
他拜入长凌门下时，姜白茶便已与长凌结为道侣。真要计较起来，莫无霖能入长凌门下，还是托了姜白茶的原故。
因她不经意的一句话，长凌收了他为弟子。
莫无霖幼时是个与野狗争食的乞儿。
与风正阳这些自幼生在大家族的子弟不同。他那时跟个瘦猴子一般，连着肋骨都根根分明。像是套着人皮的大头娃娃。
才几岁的小孩子过惯了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严格说来，在仅有的记忆中他并没有吃饱过。邋遢的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一日，他偷了两个rou包子遭人追打之时正巧遇上出行在外的姜白茶与长凌两人。
那时的他狼狈的如同一只随时都能死在路边的流浪病犬。
时至今日，莫无霖都想不明白在他撞上姜白茶那时，这人为何不躲开。想推开一个乞儿，或是弄死他对姜白茶来说轻而易举。
在他看来，姜白茶从来不是能有多余善心的人。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女，那双眼睛从来不会有一点儿的波澜。
大概是不屑与他这可怜的小乞儿计较。
莫无霖拜入长凌门下也不过姜白茶当时那句此子天分颇高。不若你收了为弟子如何？
长凌由此注意到了倒在一边的肮脏小乞儿。
故此，莫无霖成了长凌的第一个弟子。
长凌不是一个尽职的好师尊。
他不会耗费时间去教导莫无霖。时常丢了几本剑谱法诀教他自己勤加练习便消失不见。
与姜白茶两人时不时便会闭关修炼，众人都已经见怪不怪。
莫无霖对着姜白茶原先那点亲近之意也随之消耗殆尽。
姜白茶的生命里似乎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修炼，次一点的便是长凌。其余的人或事她似乎全不在乎。莫无霖的人，姓名，她半分记不得。只在对着长凌之时方能惊起她眸底的些许波澜。
从一个人人嫌恶践踏小乞儿成为长凌剑尊的首徒。莫无霖天赋虽好，可他的用功程度也是常人所难以企及的。尤其是在长凌与姜白茶的压力下。他不得不让自己变得优秀一点，再优秀一点。
年幼的莫无霖是怕再被扔掉的。所以他只能不断努力修炼。
时至今日，除了姜白茶与长凌，无人知道莫无霖的乞儿出生。那时的姜白茶对莫无霖来说是可望不可即，自惭形秽的存在。
后来姜白茶在镇魔渊消失。所有人都认为她已身死道消，莫无霖也是这般认为。直到姜白茶从镇魔渊回来。
或许他是众师兄弟中最为高兴的那个。
见过姜白茶的除了他便是二师弟青玉，青玉与姜白茶连话都未多说过几句。姜白茶这人一向不热络，教人难以接近。
元瑶瑶的到来使得他们凌剑殿的弟子似是变了一个模样。原本那冷冰冰的，不甚亲近的几人因着小师妹的到来关系好上不少。
这处终年冰寒的地儿时常能听见元瑶瑶的嬉笑之声，像是暖冬的阳光。想让人竭力抓住这点温暖。
天真烂漫的小师妹是这凌剑殿里最为特殊的存在。这天衍宗内最为寒冷之地因着元瑶瑶开始变得不一样。
莫无霖知道长凌修得乃是无情道，剑修忌情。与姜白茶的结姻也是为了渡情破障。
传闻姜白茶是以情入道，莫无霖却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姜白茶对着他们分明是无情。倘或说长凌还能有时细心关照询问一番，姜白茶却是半分不曾有过。
她看着自己与青玉的眼神便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或许那不该称之为眼神，只是稍不小心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
回来后的姜白茶比之百年前多了许多人气儿。
莫无霖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人竟然也会为情爱之事吃醋闹事儿。在他印象中高不可攀的姜白茶一下也就变得平常起来。甚至充斥了满心失望。
相较起元瑶瑶，姜白茶显得庸俗又恶毒。
再说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