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宋明明顿时就变得很是紧张,她迅速地就开始往林楚宴的房间冲。
等她打开门后就惊了——
林楚宴连人带轮椅瘫倒在地上,手背和腿已经出现了狰狞可怖的划痕,血ye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衬得他布满青蓝色血管的皮肤愈发得雪白。
他周围满是相框打碎后的碎片渣子,一个被美工刀恶意切割过的照片带着林楚宴的鲜血静静地躺在地上。
林楚宴双眸诧异地看着冲入屋子里的少女,瞬间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害怕、恐惧、自卑全部都像是纸团一样被狠狠地捏紧了。
“出去——”林楚宴发出激烈的举动,例如狠狠地敲打和推远轮椅,甚至因为情绪的激动身体有了猛烈的挣扎,身下的那些刀片割得他的皮肤更深更残酷。
“我……我等会出去,我们现在冷静下来,”宋明明努力平复林楚宴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凑近,他满是戒备,哪怕伤口鲜血淋漓,却不愿意暴露任何的软肋给他。
这样浑身都是刺的他,红着眼望着她,愈发让她心疼。
她知道,林楚宴是个倔强好强的人,不愿意让人看见他的软弱。
究其一切,无非是林楚宴没有安全感,从小就缺爱。
在一个悲剧的环境中长大的他,能恐惧不安,那是当然的。
宋明明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清高冷傲的少年,也是这样敏感极端。只是这时的眼神,比那时更加深烈悲彻。
她没走近一步,他的Yin郁气息愈发浓重。
他的呼吸急促喘重,甚至在她离他近在咫尺的那一刻,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带着乞求:“你……别过来,好不好?”
宋明明的脚步一滞。
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负气执拗的男人,却用了悲戚的请求。
他低垂着头颅,苍乱漆黑的刘海遮挡住那一双眸子,完全深藏在一片幽暗之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但是宋明明知道啊,他在怕。
他在怕自己的靠近啊……
他突如其来的自卑和敏感,像是一颗有毒的种子,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钻地而破的时候,宋明明的心脏疼得要命。
宋明明注视着伏在地上和黑暗为伍的Yin鸷冰冷的男人,她的眼前一片泪雾。
她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和林楚宴那一双诧异的黑眸对上。
纤细的手捧着他沾着血迹斑斑的面容,宋明明的声音很轻很静:“我的人生中没有退缩,没有逃避,更没有抛弃你。所以不过来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夫妻不就是要相濡以沫吗。”
夫妻不就是要相濡以沫吗……
林楚宴的瞳眸从暗转亮了,他感觉看见了一阵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把他从窄小黑暗的世界彻底拉出来。
宋明明是紧张的,她怕林楚宴因为自己的接触而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
“我先收拾一下玻璃。”宋明明准备去拿扫把,要起身的时候,顷刻间,她的手腕却被一拉,倏然之间她被牢牢地拥在怀里。
宋明明诧异地望着拥抱自己的男人,他微凉的气息急促地撒在她的脖颈处。
“别走。”他的声音低沉喑哑。
他的拥抱很紧很紧,紧到宋明明感觉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样。
要被他镶入骨内,融为一体。
宋明明情不自禁地勾起淡笑,手已经拢上了他的背脊。
“好,我不走。”
只要他还需要她,她就不走。
***
林楚宴已经躺在了床上了,宋明明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她拉过林楚宴的手要清洗伤口,林楚宴却下意识地缩回去。
宋明明不高兴地挑眉:“不处理伤口会发炎的,还是说你希望我送你去医院?”
林楚宴顿时低敛下浓长的睫毛,明显乖顺了很多。
看着顺毛的林楚宴,宋明明就嘴角微拉。
她开始给林楚宴清洗伤口,然后贴上绷带,林楚宴始终拢拉着脑袋,安安静静的,很听话。
宋明明都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一只乖巧的瑞士柯基犬,不得不说林楚宴配合的时候是真的乖。
“好了。”宋明明叮嘱着,“下一次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可以打我的电话,我一定会来帮你的。”
“只有紧急情况,”林楚宴顿了一下,抬起了头,湛蓝色的眼眸带着迟疑,“才能打?”
宋明明一愣,随即莞尔一笑,“当然不是,反正你想我了,就可以打我的电话。”
林楚宴白皙的耳尖顿时就变得红彤彤,面上清冷,实际上心已经慌乱地左撞右碰。“不想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会想我的,那我想你的时候主动给你打电话?”宋明明开始调侃着。
林楚宴顿时斜睨了宋明明一眼,宋明明摆摆手,嘻嘻一笑:“开玩笑的,别介意。”
她没有发现林楚宴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