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又咬牙切齿地喊到:
“你连亲自动手杀我,都如此不屑一顾吗?”
他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可是阿青还是没有停下来。
反而越走越远。
没有人回应楚殷,他也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他忽然又安静了下来,面色平静,好像刚刚的疯魔都是众人的幻觉一样。
过后,他竟又蓦地笑出了声。
楚殷的笑声越发越大,到最后竟狂笑起来。
他是景虚的儿子,从小就未曾堕过父亲的威名。
所有人都说,他会比父亲更为出色,将来他会辅助主公夺得天下,名流千古。
从小,就是有人这么告诉楚殷的。
等他长大以后,事情也是这么发展的,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楚殷早就把那些话,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
可是应青的横空出世,打破了楚殷可笑的自视甚高,也击溃了他的信念。
如今他还剩下什么?
楚殷不禁自问。
然而答案早已了然于心。
楚殷又安静了下来,他伸手摸出了怀里藏好的刀,谁也来不及阻止,那把刀已经被他猛地插进了胸膛。
这把刀是准备着,逼不得已真要走到放火烧城时,他自杀用的。
他想选择选择了最有尊严的死亡。
鲜血滴落混着雨水,很快在他脚下晕成一滩绯红的血水。
楚殷脱力地单膝跪在地上,怔怔地,一动不动。
地上的泥水粘稠着,沾了满手。
他觉得,他现在好像就是这滩泥水。
脏污不堪,只存在一时,等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他就要消失了,不留一个点痕迹。
第104章 那夜雨下了一夜,……
那夜雨下了一夜,到天蒙蒙亮时才彻底停下。
这边坞城府官带人拿下楚殷的人后,立马安排人去将全城的百姓都叫了起来。
主要是贼人撒的火油太多了,特别是主要街区,几乎每家门后都倒了。
也不知道楚殷是打哪儿来的这么多的火油。
光靠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真清理不干净。
所以府官便派人去将全城百姓都叫了起来。
也正如此坞城的百姓今夜可是渡过了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
府官把人抓完之后已经是半夜了,满城的百姓本来已经睡熟了。
护城军大力地拍响了木板门,将人给喊醒了。
睡熟的人人吵醒了,原本都不高兴,可打开门一看,却见是城里的护城军以及一些生面孔,正披着蓑衣站在门外。
护城军挨家挨户地敲开了门,挨个地跟他们把火油之事说了一遍。
坞城自从归入应城后,百姓安居乐业也没受过兵祸之罪,这会儿一听这事谁不吓得半死。
要是今晚没下雨,真让那贼人点燃了火油,他们此刻还有的命在?
众人不由得后怕不已。
所以几乎没让护城军多说,坞城百姓都自觉地连夜起来,冒着大雨和护城军一起清理掉城中残余的火油。
索性本来就下着雨,因此经过一夜的奋斗,最后终于都在天亮之前,全部清理干净了。
坞城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
不过让杭拾甫惊讶的是,阿青竟在坞城住下了,看样子还是打算一时半会儿都不回去的样子。
过了几天杭拾甫没忍住,问了一嘴:
“城主,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阿青现在住的地方就是楚府,坞城府官本来想请阿青去另外一座更大更好的宅子住的。
不过阿青还是选择了楚府。
“急什么,人还没来,有什么。”
“人,谁?”
杭拾甫微怔,问到。
阿青嘴角翘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她看着杭拾甫,弹了一下舌,问到:
“你觉得,我还能从宁远侯身上剐一层什么下来?”
杭拾甫闻言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担忧了起来:
“宁远侯要来?难道是来为景虚报仇的?”
阿青笑了:“不,是来找我做买卖的。”
杭拾甫虽不大出应城,但对于天下局势还是算了然于心的。
阿青这么一说,他的思维便没有局限在景虚父子两身上了。
他微微皱眉,沉yin片刻就明白了阿青的意思:
“那城主的意思是?”
阿青挑了下眉,没有正面回答,转而说:
“做生意的事,自然要交给涂西奉来,给他传信,立刻动身到坞城来。”
“是。”
杭拾甫躬身应道。
得了令以后杭拾甫立马给涂西奉发了信。
只不过涂西奉这段日子并未在应城,所以恐怕要在路上费些了。
为怕他拖沓,杭拾甫直接在信中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