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些小意外,想混进卓府的愿望,这般轻易地就实现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一点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了这个夫人的眼,莫不是因为她与自己是同样的一副伪善,便动了惺惺相惜之心?
骆菲菲在旁边听着,开心地拍起了手,欢快地说道:“太好了!宁大叔,你总算是能有个固定的营生了!”
离宁赶紧又向骆菲菲行礼表示感谢,抬眼瞟去,瞥见她喜怒哀乐都一目了然的憨傻神情,心中竟似生出了一丝遗憾,这个单纯善良的丫头为什么是严浔的女人?
随即,那丝遗憾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神色下的何其所幸,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地赶去卓府报信,今日险些就让严浔遂了愿,抱得美人归了。
离宁去卓府领了赏钱后,便回山洞寻到鲁正元,将赏钱给了他,让他去卓府附近寻一处住地,先在那里养伤,等自己后续的安排,并向他做了各种详细的交代。
鲁正元看着手中大额的银票,乐得合不拢嘴,大腿上的伤处也没以前那么痛了,即便是行动时牵扯出痛意,随想到挨这一扎,竟能换来这么多钱,也算值了,这些钱够他花街柳巷逛个几十年不在话下。
第二日,离宁便去卓府入了职,成了府内的一名马车夫。
卓府内处处朱甍碧瓦、画栋雕梁。离宁是个见过世面之人,看着这气派的宅院楼阁,并无所感,反倒是感慨于自己混入的这处府邸,竟是那个战死于沙场的卓玉儿的生长之所。果然是世事难料、天意弄人,五年后,自己这个叛军余孽竟然踏入了那个曾经的仙界女将军的家中。
一直以来,那个女子仍旧会时不时地在他梦里出现,他似乎亦是对那样的梦境流连忘返,竟然偶尔会冒出一些不着边际的想法,若是她还活着就好了。
离宁是个有仙力傍身之人,因平日里要避人耳目,便特意避了仙力,即便是修习之人也看不出他的真实功力,只当是一具凡身。
虽只能在马厩附近和外宅活动,但藉着一身的仙力,趁着夜深人静之时,避开巡夜的家丁易如反掌,进入卓府没两天,便已将卓府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屋宇楼阁的位置都摸了个清清楚楚。
骆菲菲这个傻丫头的来路和她与严浔的暧昧关系,一直令离宁很是费解。于是入府后便有意去寻机会跟卓府的下人们闲聊唠嗑,特意打听关于这丫头的事情。
离宁勤快又多金,待人接物爽快大方。卓府的下人们对这个新来的马车夫印象都非常好,于是便把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掏肝掏肺地说与他听。
听下人们说,骆菲菲这个兵部尚仙义女的身份是仙后赐封的,她搬进卓府的时日不多,是从二皇子的沐芳宫搬过来的,进了卓府后便住进了已故大小姐卓玉儿曾经的闺阁——玉姝阁。
坊间的传言,下人们都有所耳闻,亦是像倒豆子一样倒给他听,说骆菲菲是被严浔金屋藏娇的民间女子,一直被这个二皇子藏在沐芳宫里,后来被仙后发现了,命慎刑司将她痛打了五十杖鞭。严浔为了给她求情曾在仙后的芊蕙宫里长跪不起。丫头被打后又被二皇子接回了沐芳宫。后来不知怎的,便被封了卓府义女,住进了尚仙大人的府邸。
离宁听得一头雾水,感到这些支离破碎的说法似乎很难厘清头绪,严浔之所以钟情于这样一个傻子,莫非真的是如卓府的下人所说“他看女人的眼光有问题”,“傻人有傻福”之故?
还有一个疑问,亦是许多下人所不解。偌大一个卓府难道连一间多余的小姐闺阁都腾不出来?竟然让这个半路出家的傻子住进曾经的卓府大小姐卓玉儿的闺阁?
离宁好奇到了极致,决定暗中去玉姝阁走一趟。
☆、偷听
离宁进入卓府的第三日,入夜后,他在马厩里给马儿喂完了夜草,便决定去玉姝阁附近转转,看看能否探查到些什么。
于是解开了浑身的仙力,祭出轻功,避开了巡夜的兵丁,像只黑夜里行走的猫儿一般,向着卓府内宅的方向快速行进。
暗夜中,卓府高大的院墙和重重叠立的楼宇将洒进宅院的月光分割得四分五裂,被照到之处亮如白昼,被遮掩之处晦暗无光。
院中时而响起“啾啾”的蝉鸣声,似是那声音的主人不甘寂寞地提醒着此时的节气。
离宁专寻Yin暗之处,借着院墙和屋宇的Yin影隐在黑暗中前行。
正行进中,忽然“咣当”一声响钻入他的耳中,若是换了其他人,这样一声微弱的响动可能会被忽略,但离宁的耳朵却是非同一般的灵敏。
听到这样一声响后,警觉地止住了步伐,感到那像是瓷器碎裂的声音,但一时还未判断出声音的出处。于是决定先隐于暗处,继续观察一下,他快速地将身体缩进了一旁的墙根下,尽量让自己隐于黑暗之中。
静默中,耳边有聒噪的蝉鸣和微微的风动声,忽然两个人的说话声钻入了他的耳朵,那声音很是轻微,不仅是因为这声音隔着屋墙,更因为说话之人似是在故意压低声音,但还是被他异常灵敏的听觉捕捉到。
离宁在黑暗